色飞艇疾驰而去。

    那边还连着公用频道,因此杨凡很清楚就能听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撕拉——轰!”

    “啊,不可能,你怎么还没死?”

    谷“别,别打脸!”

    “啊!”

    两分钟后,夕云的声音响起。

    “都过来吧,这船归我了,我们就不去码头了,直接飞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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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明系边缘的一颗小行星上,幽暗,死寂,刺骨的寒风尖啸着,一如那些被镇压在此地的怪物。

    因为环境恶劣,这里的怪物在捕食之余,都会通过休眠来维持体温。

    说到底,这些长着肉瘤,有着无法彻底死亡的肉体和无数只畸变肢体的怪物,都只是夕翰江从深渊魔界底层截取的部分扭曲规则和那些战犯融合下的产物罢了。

    他们,或者说它们,仍然拥有怯懦,畏寒,恐惧等情绪,虽说表现形式与常人不同,但到底还是人类。

    杀戮!分解!死亡!

    某个荒原上,最大的那只怪物叫嚣着,挥舞着从背部长出的无数触手,从仍然活着的食物那里撕扯下无数血肉。

    饥饿!慌张!惊恐!

    它杀死了一只又一只颓然挣扎的猎物,填饱肚子之后,它左右张望,不断扭动着几米长的脖子,嗅着地上的血迹。

    忽然,它看到了天上的月亮。

    那月亮晶莹透彻,如梦般美丽。

    “...”

    这里...

    久违的记忆,久违的清醒。

    是哪?

    窒息感...什么是呼吸?

    我.....

    泣血的过往比现状还不堪,不忍直视的怪物顺着心中的迷惘开始追逐月亮。

    它追。

    我是谁?

    它逃。

    我在哪?

    无尽的荒原被它足底长出的利爪割出一道道裂痕,它剧烈地喘息着,高高跃起,想要抓住那天边的月亮,又重重地摔落,断裂的胫骨在急促的愈合之后发出阵阵悲鸣。

    他是谁?

    过往,不堪的过往,它是屠夫,是侩子手,是凶手,是猎人,是疯子,是暴君,是战犯,是敌人,是战争,是执念,是痛苦,是枪手,是剑士,是羞耻的悼念者,是悲剧的重演者,是歌者,是诗人,是懦夫,是...

    他在哪?

    它陷入疯狂,它不需要呼吸,却因窒息而痛苦,它不需要进食,却因饥饿而颤抖,它在思念某个抛弃了她的狂徒,它却始终忘不了那人离开时的决然。

    他...

    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它抬头,正好看到那道狭长的火光。

    “林...焱...”

    它艰难地吐出生涩的众生语,随即它肋下的第七只眼因为脑海中突然显现出的那张脸开始流泪。

    林...焱...

    它是...爱...

    在它思索时,锋锐的利爪突然刺穿它的胸膛,是平原上另一只活下来的怪物。

    剧烈的疼痛再度剥夺了它的理智,它愤怒地咆哮着,挥出利爪,伸出尖牙,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