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也不能走路。
这是端木龙醒来的第二天，他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片虚无，只是静静的坐着，已经整整五个小时了。
“端木队长，你喝点水吧。”还是那只碗，陈启荣又换上了一碗新的热水。
滚烫的热水冒着朵朵白气，像是升腾的云。
端木龙没反应，干裂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面色苍白。
卫茗还在昏迷，身体发出的一些余温就在端木龙身侧。
外面下了大雪，天地寂寥无声，只剩下了屋子里几人的呼吸声，还有火炉烧出来的火焰声。
陈启荣看向了君逸，想要君逸说点什么，劝一下端木龙。
君逸却只是摇了摇头。
端木龙眼睛好不了了。
他眼睛看不见东西是因为精神收到了刺激，压迫了神经。没有外伤的心伤，无论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治不好。
他的腿还有些希望，只是治疗过程痛苦一些。
但是……这是末世。
一个瞎子，就算有一双健全的腿，又有什么用呢？
他现在需要静一静，谁也不要说话。
窗外大雪纷飞，就这样坐着，听雪声，也很好。
陈启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卫茗的情况，见没有特殊情况，便批了一件原住民的衣服，走出了房门。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他需要多找找柴火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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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在不停可怎么办……”费明都要愁秃了，看着窗外的雪一会儿原地打转，一会儿坐下叹气。
他带着自制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双俊朗眉眼，眉毛皱成了川字--事实上，就没舒展过。
办公室里冷的能吐出白气，桌子旁边坐了一堆的人，脸上也都带着各自手工制作的粗糙口罩。他们都是北方基地的各区负责人。
“我也没办法，鼠疫相较于之前，更厉害了。之前只是发发烧，起脓疮，症状和‘天花’很像。现在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确定的是，这次鼠疫确是是由之前的进化来的。”厌青实验服都没来得及换，身上还有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前就落下的试剂污渍，白色的实验服花花绿绿都快成了迷彩服。
若是之前，林老师看到不管怎样都要说他一顿，看着他把衣服洗干净。但是在这种危急时刻，倒是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了。
“他们为什么会跳后崖？”费明不解：“鼠疫就是病毒吧，病毒既然已经在人体内安家了，最终个体死亡就是结局了，为什么那些感染的人，会去跳后崖？？”
厌青摇了摇头：“这个原因未明，不过末世以来，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费明脑仁有些疼，烦躁的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坐了下来。
都知道这件事情反常……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火化实在是耗费太多人力了，而且要控制那些感染者去后崖，我们也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现在直接将北方基地的感染者都扔下后崖是最优解。”罗吟擦了擦眼镜上的雾气，对费明说道。
罗吟是生活区的负责人，负责生活区的日常调度，和特殊状况处理。
费明闻言黑下了脸。
但是他没开口呵斥她，因为她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气氛变得沉重，窗户被风雪冲击开了，飘进来的雪花惨淡孤寡，冰冷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