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寻常的井要大,四周垒着石块,修整的还不错。

    村长说死者是早上被人发现的,趴在里面,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涨了,余三查完说是头一天晚上亥时到丑时落水的,确实是淹死的。

    “她半夜来这里干什么?”叶文初打量着井,井口的高度在她膝盖上面,不算矮,一个熟悉环境的人,不应该在这里失足。

    更何况,井口石块垒得凹凸不平,人下去后,手也有可扣抓自救的地方。

    村长看着叶文初,觉得她很奇怪,问道:“是有人报官了吗?你们咋又来查这个事?”

    “这你不管,叶医判说什么你照办就行了。”董峰道。

    村长应是:“要不,我带您几位去她家?她家有老娘,还有哥哥嫂嫂。”

    “她家也是作孽,这两年倒了大霉了。”

    叶文初请村长带路,沿着田埂往村里去,官道边上都是别院,最大的那间她看到上面挂着“姚”字,离井不算远。

    “村长,您说他家作孽?怎么了?”叶文初问道。

    “她前年十月死的,然后也是那年的过年吧,她哥哥出去做工修城墙,从半高的城墙摔下来,大夫说肚子里什么东西裂了,反正现在不能做重活。”

    “她原来还定了婚,后来那未婚夫考中了举人,反正和她退婚了。但未婚夫命也不长,去年开年后,天特别冷,他和人鬼混喝醉酒倒雪地里,早上被人发现,冻得梆硬。”

    村长一说完,就发现几位姑娘都惊讶地看着他。

    马玲问道:“去年喝醉冻死的,莫不是叫刘贤?”

    村长点头:“对,对刘贤。原来我们村的,十来岁和秀莹定亲,但后来他爹做买卖挣了钱,一家人就买了宅子住城里去了,反正日子过的不错。”

    “刘贤读书好,人长的也俊,听说每走七步就能做一首诗。”

    在村长的介绍声音中,八角和马玲又重新兴奋起来。

    刘贤,不就是和长宁郡主暗中来往的男子,后来被太后找人灌酒冻死在街上的那位。

    “那就是张秀莹他们家了。”村长指着一间屋子,屋子早年建的,外形还不错,但这两年旧损又失修,围墙的篱笆和泥都塌了不少,所以整个院子有一些颓败。

    “秀竹娘!”村长站院外喊,“有人找你家,你们出来个人。”

    村长又告诉叶文初,张秀莹的爹去世有五六年了,她是兄妹两人,哥哥娶了妻子生了一对孩子,男孩老大今年六岁,女孩子三岁多,现在哥哥不能做重活,地里的事都是她娘苗氏和嫂子张刘氏一起做。

    就在这时,厨房里跑出来一位年轻妇人,看见叶文初眼睛一亮:“叶大夫,您咋来了!”

    “原来是你们家,丫丫好了吗?”叶文初认识,前几天她女儿在崇德书院住了两天。

    张刘氏说好了,赶紧来开门,引他们进屋子里坐。

    村长回家去了。

    一家人都认识叶文初,丫丫也记得,贴着叶文初的腿,仰头看着她喊姐姐好。

    “我有糖。”八角带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儿,分糖给他们吃。

    张秀竹二十岁左右,瘦瘦的黑黑的,看见叶文初有些拘谨,苗氏倒很高兴,煮茶端上来。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张刘氏问道,“是疹子病又发了吗?”

    叶文初直接道明了来意。

    她刚说完,苗氏手里的茶碗摔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地看着叶文初,眼泪随即夺眶而出。

    “查秀莹的死?”张秀竹扶着他娘,“当、当时说是意外,为啥现在又查?”

    叶文初当然没说,她是因为长宁郡主才来查这个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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