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近营寨的内壁。一条木料被烧灼得比沥青还黑。

    我伸出手,指尖刚刚碰到焦木,就碎裂成了粉末,露出一环平滑的木坑。

    其他人也在营寨各处发现了类似的痕迹,但没人能猜得透这些痕迹是如何留下的。

    一声吼叫让我们立刻摆好战斗的蹲姿。“快来!”

    是亚弗恩的声音。我们立刻跑向他的位置,他正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是豪赖恩”他看着我们说。“皮匠家的孩子。”

    地上的年轻人肤色惨白,像婴儿一样蜷缩在那里。

    我们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战斗的痕迹,没有血,也没有伤口,仿佛突然死亡,怪的离谱。

    我抽出小刀。蹲了下来,将刀身放在豪赖恩的鼻子下。

    天很冷,浅薄的呼吸在钢刃上留下的霜气映出了缓慢、僵硬的节奏。

    “他还活着,”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扶起他的肩膀。我刚把他扶到仰卧位,我们所有人立刻都跳开了。

    豪赖恩睁开了双眼,但眼中空无一物。

    在我们看来,他还存在意识,但他的右眼死死盯着天空,暗澹无光。

    这不是我们跳开的原因。

    “天神在上,”奥来克惊呼道。亚弗恩吐了一滩口水辟邪,我们也都效彷他。

    豪赖恩原本左眼的地方只剩下了一个黑洞洞的坑。

    我这辈子见过许多次战斗,也知道刀枪剑戟留下的痕迹,但据我所知没什么武器能留下这样的伤口。

    这个洞太圆、太光滑,绝不符合战斗的狂乱。

    年轻人的脸上也没有因伤而来的痛苦表情,仿佛是突然暴毙的感觉,就是那种还来不及反应,甚至做不出恐惧这个表情的突然,简直令人害怕。

    “什么东西能把他弄成这样?”贝尔不解地问道。“野兽?还是瘟疫?”

    想到这里我们不禁又后退了一步。“不,”开尔皱起眉头,一只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腰间装着药草和药膏的袋子。

    “没有化脓的迹象。这不是疾病。”

    “找到其他人,”贝尔命令道。“抓紧。”

    我们一个接一个找到了他们。这些都是我们认识的人,来自我们的村庄,有渔夫也有铁匠。

    所有人左眼都带着同样的伤,全都溃散成同样的精神状态。他们看上去十分安详,而也正因如此显得愈发恐怖。

    亚弗恩看了看贝尔。“我们怎么办?”

    “我们必须发出警告,”奥来克说。

    “警告人们什么?”开尔问。“我们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争吵起来。他们的声音碰撞重叠。

    但在所有声音之上,我注意到空气中出现一股烟的味道。

    “等等。”

    其他人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我咽了一下口水。

    “如果他们都已经这样了,”我指了指身后的烟火信号,“那是谁点燃的烽——”

    我们谁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奥来克飞到了半空中。

    一道耀眼的闪光让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瞥到闪光中映出一个巨大的黑影。

    空气中充斥着战友们吐出的誓言、祈祷和咒骂。

    但随着一记如同长鞭抽打的爆裂声响,他们的声音全都静止了,接踵而至的是一声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叫。

    当我再次能看得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地上。

    我低下头看到自己双腿摊开,已经残破。其他的战士们,我的兄弟和朋友们,都在盯着头上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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