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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断爬向下、向下、再向下,速度稳健。可能过去了数小时,或者一整天。看不到天空,西格瓦无法分辨时间。

    忍耐,不抱怨。冰从不乞求仁慈,也不给与仁慈。我当如冰。

    没有任何次等生物能够赶得上他们的节奏。他们是冰裔,是神的孩子,他们不同于其他凡人。冰裔能够连续行军数个日夜不需睡眠,随后还能与任何敌人僵持不倒,他们不屈的忍耐力远超任何炉户的生命极限。

    即便如此,西格瓦的小臂还是在酸痛,他的毛皮衣物下面出透了汗。所以当他脚下的冰脱落的时候,他的反应太慢了。他凿出一把冰镐,但吃冰太浅,只是从冰墙上拽下了一大块冰。

    然后他开始坠落。

    不要惧怕痛苦,也不要逃避痛苦的赐福。没有痛苦,就不能有生命。

    他在空中转身,再次尝试阻止自己的坠落,将冰镐重重凿进冰面,但是冰镐脱手了,要不是有腕带系在一起,这把冰镐就丢了。

    当死亡来临,不要在它面前退缩。

    他坠落了四十尺,飞速掠过奥拉尔。他的前辈燧石般的眼睛瞪得浑圆。

    我们生于冰,归于冰。

    「抓稳!」年迈的冰裔战士一边吼道,一边抓紧冰镐,屈膝以待。

    他看到哈拉抬起头,嘴型是一声咒骂,因为她意识到他即将正正好好掉到自己头上。她立刻快速稳健地将冰镐噼进冰面,向侧面转移,这样他才没有把她撞落山崖。

    然后他被绳索拉住了,突然的停顿让他浑身骨头散架。他重重地撞到冰墙上,勐烈的撞击压出了他肺里的空气。

    奥拉尔咆孝着吃下了西格瓦的重量。不过石拳的双手稳稳握紧,牢牢抓在冰面上,他的双手坚硬如铁。

    西格瓦很快就恢复姿态,立刻将冰镐砸进墙面,趾刺也深深踢了进去。他抬头望了一眼哈拉·含冰魄,她正在瞪着他,一双刺穿灵魂的双眼——一只湛蓝,一只灰白——和她额头上画出的独眼一样一眨不眨。

    她的双眼在无声地进行评判。

    「我们在暗影之桥稍事休息,」她终于开口说道,然后继续向下爬进暮色般的昏暗中。西格瓦咒骂自己,他的脸颊在冷风中热得发烫。

    当奥拉尔经过他的时候,又对他露出了一排牙齿的微笑。

    「你个小***还挺沉的,半筒箭,」他说。「娘的差点就连我一起带下去了。」

    「冰脱落了,」西格瓦的声音十分微弱。「我会做得更好。」

    「务必。下次没准就割你绳子了。」

    西格瓦看着那位老战士,目光疑惑。奥拉尔之前三次远征深渊都是独自回来的。这就是原因吗?….

    到了暗影之桥,他们卸下了行囊,解开了绳索,折回冰镐。之所以叫暗影之桥,是因为即使在太阳始终不降下地平线的仲夏,这里也从未见过阳光。

    奥拉尔躺倒在石板上,夸张地伸了个懒腰,靠在桥边的栏杆上。哈拉离开这二人,从脖子上摘下一尊黑色的小凋像,将它放在地上。她跪在凋像前,虔诚地深吸一口气。西格瓦像木桩一样立在那里,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用这个时间祈祷,但奥拉尔把他招呼过去,催促他坐下。

    这位前辈究竟年长他多少,他不知道,但奥拉尔肯定已经超过六十了——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皮囊。拧开了塞子,闷了一大口,满意地长吁一口气,然后交给了西格瓦。年轻的战士点头致谢,结果了皮囊,仰头灌了一口。

    「神的眼泪,」奥拉尔说。「嵴背山的这一侧只有

    我这一份。」

    琼浆烧着他的嗓子,让他眼眶湿润。溢出来的眼泪立刻在他的脸上冻成冰。他点头赞许,然后将皮囊还给奥拉尔,他又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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