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卖出之际,则大半陈腐,积年之后,又多至焚烧。

    今若许放榷山,任民贸易,则国中永无弃货,天下咸吃新茶,惠润公私,实为要道。】

    看到策论的开篇之语,丁谓顿时心生感慨。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小的一个应考举子,竟然纵论榷茶之法,不仅如此,叶清臣还敢将这篇策论投贽到相府。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此人倒也不是鲁莽之辈。

    投贽此文,必定是谋定而后动。

    纵览此篇策论,叶清臣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揭露禁榷之弊,二是痛陈通商之利。

    如今,寿州霍山场实行的新法‘承包制’,朝廷看似仍有禁榷之意,但深究其里,承包法变相是通商之策。

    因此,叶清臣的这篇策论,倒也没有违背朝廷的政策。

    胆大且心细。

    府中管事说的没错,此人确实是个人才,值得丁谓花时间,见一见对方。

    “后日休沐,将此人招至府中。”

    言罢,丁谓又着重看了一眼叶清臣的家状。

    今年二十四岁?

    年纪倒是不大,也不知娶亲了没有?

    此时,丁谓已经生出了招婿的念头,他打算后天先试一试叶清臣。

    如果能让他满意的话,丁谓也不介意多个女婿。

    虽然截止现在,丁谓只看了一篇策论,但一斑窥豹,此人并不是那种夸夸其谈之流。

    这篇策论,虚是虚了一点,但瑕不掩瑜,以叶清臣的履历,对方能有如此认知,已然是殊为难得。

    此人是一块璞玉。

    值得栽培。

    念及至此,丁谓倏地一叹。

    若不是自家儿子不争气,他哪犯得着去培养外姓人?

    想着想着,丁谓就想起了那个最不争气的儿子,也就是丁玘。

    “常兴,给老家去一封信,问一问三郎的近况,看看他长进些了没有。”

    “是。”

    “下去吧。”

    ……

    ……

    ……

    几天后。

    一则隐秘的消息,忽然在重臣圈内流传开来。

    执宰大臣丁谓,招婿了!

    招婿的对象是一位名叫叶清臣的举子,有心人打听了一圈,也没查出此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说诗文吧,似乎只是平平。

    唯一的优点,大概便是相貌很好?

    对了。

    还有一条,此人也是长洲人,和丁相是同乡。

    不管叶清臣的诗才如何,单单凭借丁谓女婿的标签,他就足以让旁人重视。

    其实,不止是外界不明所以,连叶清臣本人也是迷湖的。

    突然成为宰相女婿是一种什么体验?

    自己不过是冒险投了一篇策论,结果却成了宰相家的新姑爷。

    当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小院中,看着如山般的邀约,叶清臣颇有些茫然。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朝成名天下知了吧?

    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他想的是一举成名天下知!

    重点不在成名,在‘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