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净胡尘,奋民生,造公平,誓扫天下不顾身!

    看一句,毕懋康禁不住退一步,嘴里念念有词,满腔老血鼎沸,几欲冲天而去。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他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如此志气冲天的豪迈之作了。

    和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句比起来,这才是吾辈心声。

    毕懋康心神激荡,不禁拽住栗香筑的衣袖。

    “此诗为何人所作?”

    栗香筑很是自豪地道:“这是千座所言,黄司长手书的。”

    那个少年作的诗?

    那个吃饭狼吞虎咽、做事雷厉风行、说话粗浅直接的少年,竟能作的如此好诗?

    明明就是个武将之子啊,字都写的那么难看。

    为何……

    “他还有其他诗作吗?”

    栗香筑寻思了一会儿,才道:“千座不大喜欢作诗的,我们也曾求过。可千座说,诗以明志,有感而发罢了。强求诗词,必为蝇营之作,没什么滋味。啊……对了,他倒是还有两句,是送给王秀芹王厂长的。”

    “哦?速速说来,让我见识见识。”

    左梦庚对诗词的态度,是毕懋康很赞同的。

    偏偏江南的那些士子,纵游于烟花繁盛之地,每以诗词邀名,又有何益?

    “谁说女子不如男,妇女能顶半边天。当初王厂长得了这两句,哭了好久呢。”

    毕懋康又是一番品味。

    短短的两句,而且用词简朴,乍听起来,毫无美意。可仔细品味之后,一股子自强不息的气度,才是醉人。

    世人皆当女子为附庸,那个少年却用这两句告诫妇人,你们同样很重要。

    再联想到刚才那位女厂长指挥若定的模样,还有无数妇人开心劳作的场景,毕懋康也不得不对那个少年的手段敬佩有加。

    走过了操场,终于看到了校舍。

    不过忙碌的人们,引得老秦头十分紧张。

    “哎哟,兔崽子,可小心着。这么金贵的东西,要是摔了,看我抽不抽你。”

    毕懋康看去,才发现众人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块块的玳瑁。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玳瑁,每一块都足有尺余见方,偏偏又轻薄的很。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玳瑁全都透明如水,浑不碍观瞻。

    就见一个人拿了玳瑁,走到窗前,只一竖,那块玳瑁就被安置在了一个窗框中。随后另一人拿起锤子、钉子,开始在四周的窗框上叮叮当当敲打起来。

    不一会儿,扶着玳瑁的人松开手,那玳瑁竟安然无恙,没有脱落。

    毕懋康大奇,走近了观察,才发现原来玳瑁的四边,都被用几根钉子卡住了。

    除非钉子掉落,否则的话,玳瑁必然完好无损。

    站在窗前,透过玳瑁看向外面,诸般景致,远近皆宜,全都入眼无碍。回头再看室内,阳光遍洒,通透爽朗,无一处晦暗阴沉。

    在此地读书,当真人生一大快事。

    毕懋康抓住老秦头,指着玳瑁追问起来。

    “此物金贵非常,竟拿来做窗户,得耗费多少银钱啊?”

    “啊?”

    老秦头被弄的愣住了,好半晌才道:“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不贵啊,比窗户纸还便宜呢。”

    毕懋康如遭雷击。

    “老哥,你莫要骗我。”

    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玳瑁什么价格一清二楚。这用作窗户的玳瑁,如此透彻又如此大,即使作价千两纹银都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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