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放大招了。

    在京畿附近游荡了这么久,明军根本不敢迎战,让阿济格愈发自大。

    他已经不满足于眼下的战果,决定玩一票大的。

    如果攻下京师,擒了或者杀了朱明的皇帝,这份功劳够不够大?

    怎么也能晋升亲王了吧?

    要是能借此机会超越多尔衮,当上旗主,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想法阿济格酝酿很久了,只跟扬古利商量过。

    可扬古利根本就不同意,劝他冷静行事。

    现在,他找上了豪格。

    豪格虽然跟他不对付,可到底是个莽撞人。一听说要打京师,立刻就来了精神。

    “早就该这么做了,父皇谨慎,怕伤了我大清的元气。咱们先行动手,也算解了父皇的担忧。”

    见豪格居然同意自己的想法,阿济格不免大喜过望,头一次看这个侄子顺眼了许多。

    两个没头脑和不高兴凑在一起,开始兴致勃勃地制定计划。

    可是当豪格回到自己的帅帐,范纪得知之后,立刻坐不住了。

    “主子,阿济格贪心不足蛇吞象,此乃自寻死路之举。报到盛京去,陛下万万不会答应。主子跟着他胡闹,只怕要被陛下降罪啊!”

    豪格果然不高兴了。

    “你个奴才知晓什么?父皇早有南下中原之心。我要是替他攻下了京师,岂不是大功一件?”

    范纪欲哭无泪,苦心劝阻。

    “主子,湖涂啊。南蛮如今元气尚存,还未到油尽灯枯之时。此时贸然攻打京师,不管打不打的下来,都会让汉人团结一心,将我大清视为生死仇敌。如今他们汉人正在自相残杀,才有利于我大清火中取栗。一旦汉人都团结起来了,四万万人呢,就算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我大清喝一壶的了。”

    听到范纪的比喻,豪格本能地感到恶心。

    可他也知道,范纪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始终为他着想,绝对不会害他。

    “当真不能攻打京师?”

    范纪换了一个说法。

    “主子也知晓,陛下有意今冬对朝鲜动手。诸般准备,早已妥当。倘若攻打京师,导致战事绵延,这十万大军不能按期返还,耽搁了征伐朝鲜,大汗会不会怪罪?”

    他又压低了声音。

    “十万大军在外,却另生心思,不尊号令。您想想,大汗又该作何感想?主子可曾记得,当初阿敏征伐朝鲜旧事乎?”

    他这么一说,豪格悚然惊醒。

    当初阿敏率军攻打朝鲜,逼迫朝鲜签署了议和协议后,却没有按时撤兵,而是在朝鲜逗留。

    这有明显自立的行为,立刻惹怒了黄台吉,才招致了后面的杀身之祸。

    豪格冷汗涔涔,建功立业的心思迅速消散。

    “坏了,阿济格已经给父皇去了信,上面还署了我的名字,这可如何是好?”

    范纪情知火烧眉毛,也顾不得什么了。

    “为今之计,主子当立刻再书信一封,表达反对之意。千万记着,一定要禀告皇上,您会按时撤军。”

    生死关头,豪格也不敢狂妄,连忙找来纸笔,让范纪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奏章。然后交由信使,让其快马加鞭,无论如何都要和阿济格的信使同时送到黄台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