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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源清睁着一双醉眼,迷离看去,登时所有的酒气都吓没了,几乎是连滚带爬跑过去的。

    来的两人,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张继孟。还有一个,竟然是临清知州瞿式耜。

    “哈哈,贤侄,我二人来叨扰你一顿酒宴,可算不速之客?”

    瞿式耜畅语欢颜,拉着左梦庚,亲昵非常。

    左梦庚连忙延请。

    “明府亲至,此乃我临清乡老之幸。掌柜的,还不拿出最好的酒来?明府一个高兴,赐你一幅字,够你受用终身的。”

    掌柜的大喜过望,屁颠屁颠去了。

    瞿式耜笑骂不已。

    “臭小子,竟拿老夫做恩情。”

    一群人跟着哄笑,恭维不绝。

    刘源清在一旁看了,终于明白左梦庚的能量。

    这个年轻人得知州、兵备两位大员厚爱,在这临清的一亩三分地上,俨然土皇帝一般。

    别看他是左梦庚的上司,可是只需要左梦庚对这两位大佬上上眼药,他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酒宴过后,刘源清特意留了下来,想要再和左梦庚拉拉关系。

    左梦庚动作却更快。

    “刘叔叔来了本地任职,想必多有不谐。小侄看着,不忍叔叔困顿。些许心意,还请笑纳。”

    一匣子百两纹银,让刘源清脸红心跳。

    以他的职位,这个数目不多。但这是左梦庚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左梦庚送的。

    自从见识了左梦庚和瞿式耜、张继孟的关系后,即使左梦庚不送银子,刘源清也得将他供着。

    谁是爷,这一点还是要分得清的。

    不过有银子拿,总归是好的。

    “贤侄于刘某恩情尽矣,便是亲族子弟也莫过如此。贤侄今后安心从军,凡事叔叔都给你做主。”

    等的就是这句话。

    左梦庚状似为难,轻声道:“说起来,小侄确有一些军务要报与叔叔。”

    他将后营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道:“此等军伍,莫说作战,便是活都活不下去了。倘若钞关那等大事再来一次,咱们怕只能眼睁睁看着。因此小侄有心,打算重整后营,还请叔叔支持。”

    “这……”

    刘源清难住了,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他已经厘清了临清协,后营的情况他也知道,而且刚刚有一笔后营的饷银被他收入口袋。

    整军就要花钱,这笔饷银就要保不住。

    足足三千多两银子呢,就这么掏出来,心疼啊!

    “贤侄有心,还容叔叔想想。”

    左梦庚呵呵冷笑,知道他为何如此。

    “关于如何整军,小侄倒是有些思路。说出来,请叔叔参详一二。”

    他顿了顿,慢慢说起。

    “如今朝廷财税紧张,这军饷怕是一时难以补足。指望朝廷,不知要猴年马月。因此小侄就想着,整顿后营的事,先做着。至于这后营的饷银,以及这剩下的人马,倒是要劳烦叔叔费心。”

    “嗯?”

    刘源清愣住了。

    他听明白了。

    左梦庚只想要后营的名头,至于后营的饷银和那些兵将,他并不想要。

    这合规矩吗?

    当然不合。

    可他能拒绝吗?

    刘源清只是略一思量,就决定装傻。

    今日瞿式耜、张继孟联袂出席,什么意思?

    不就是来给左梦庚站台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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