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做官, 他都宁可绝食而死。

    正因为这一点,被左梦庚抓住机会,用信仰和忠义的冲突,逼他认清现实, 扭转他的心意。

    王徵宛如落入了汪洋大海,狂风巨浪从四面八方呼啸着扑来, 似乎每一下都能将他埋葬。

    他挣扎不出, 努力寻求希望,终于看到了一抹希望的光。

    “玄扈公,您是我辈楷模,又是官场前辈,还请为晚辈指点迷津。”

    王徵寻上了徐光启。

    要说在中国名气最大的天主教徒,毫无疑问,肯定是徐光启。

    而且徐光启在官场的成就也是最高的, 毕竟做过阁臣。

    许多信奉天主的人, 无疑都是将他当成了标杆。

    王徵的困惑和纠结,在徐光启这里则完全不是问题。

    老人家一生风雨, 早已窥破迷障,高屋建瓴。

    “良甫,汝之身、汝之皮、汝之发肤五官、汝之言行学问、汝之精魄神识, 从何而来?”

    王徵不敢怠慢。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学问精神,授之师长。”

    徐光启缓缓而道:“且不论身体发肤,亦或者学问精神,皆为我华夏烙印。此乃汝之根本,更是汝存立于世间之基。汝可明否?”

    徐光启就是在告诉他,不论你信奉什么教什么教,你的根本在中华,你就是一个华夏子孙。

    只要你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不会行差踏错,也就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徐光启开宗明义的话,惹得邓玉函和罗雅谷频频侧目。

    他们赫然发现, 竟然第一次了解徐光启的内心深处。

    这个原本被他们认为是教会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信徒、最好的成果的人,想不到居然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故土。

    等等,他们似乎也不怎么信奉天主,为何去在乎这个呢?

    联想到自身的处境, 以及在这里悠游自在的生活, 邓玉函和罗雅谷明智地抛弃了不该有的心思。

    上帝和教会可不喜欢他们搞的学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他们送进宗教裁判所。

    一想到那可怕的火刑,两个西洋“传教士”立刻决定,今天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听到。

    王徵备受震撼,陷入沉思。

    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想通信仰和根基的关系,谁也不知道。但最起码经过了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提和申氏的和离问题了。

    如果按照徐光启的解释,虽然信奉天主,但既然生活于中华,自当要以本土伦理为主。

    因此在这里,拥有妾室并不是什么过错。

    天主要怪罪?

    天主到了这里,也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对于这些方面,徐光启可谓是门清。

    他本就对西方既学习又警戒,只是始终深藏于心底,只说给过最亲近的人听了。

    不过现在眼看着左梦庚的事业越做越大,根基渐稳,徐光启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当然了,他这么开导王徵,除了是为此事定性之外,其实也是有深意的。

    老人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左梦庚。

    这小家伙……

    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

    左梦庚自然没有察觉到徐光启的深意,可他既然开了头,当然也要抛出自己的目的。

    “说起教会,我这里倒是也有一些见解。说出来,大家帮着参详一番。据我所知,教会发端于希伯来人,然希伯来人后来为大食人祖先所灭,原有的教义一分为三,各称正统。却不知,究竟谁才是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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