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郁闷的,就是舅舅总是叫他小名。

    “舅舅,过儿说他手底下那小旗官打仗勇猛,而且颇有谋略,应该不会骗咱。”

    高迎祥可就谨慎的多了。

    “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他冥思了一番,道:“让李过带那小旗官过来,咱亲自探探他。”

    还未等李自成动作,李过居然亲自找来了。

    “舅爷,叔……叔,好消息。”

    和李自成不喜欢高迎祥叫他“枣儿”一样,李过也不太愿意叫李自成叔叔,更不喜欢叫高迎祥舅爷。

    因为他比李自成还大六岁呢。

    可是没办法,辈分在那儿,如今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李过兴致勃勃地道:“隰州成了。只要咱们发兵过去,隰州旦日可下。”

    高迎祥和李自成一跃而起,喜悦溢于言表。

    “当真?”

    真正的计划,只有高迎祥、李自成、李过等少数几人知晓。义军是松散的联盟,而且这几年和朝廷招安、反叛不断,根本不知道谁是叛徒。

    打蒲县只是一个幌子,从一开始目标就是隰州。

    这边打蒲州,一个目的是将义军调动起来,好方便朝隰州运动;二来呢,也是为了吸引官军,便于奔袭隰州。

    李过第一次出头,颇为兴奋。

    “俺那小旗官已经收到了隰州传来的消息,只要咱们赶过去,保证城门大开。”

    高迎祥却恢复了冷静,沉声道:“你把那小旗官叫进来,咱问问他。”

    不一会儿,营帐的布帘掀开,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撞进来,引得高迎祥、李自成心底不由大赞。

    “梁越拜见闯王、闯将,小的已经得了消息,请闯王立刻发兵隰州,破城易如反掌。”

    高迎祥凝视着梁越,语气里隐藏着杀气。

    “梁兄弟,沙场之上不容轻忽。你可敢保证,此战万无一失?”

    梁越知道,高迎祥这是不信任他。一旦奔袭隰州失败,那么肯定会拿他祭旗。

    可一想到自己的夙愿,梁越就知道,这一战对自己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的以项上人头担保。”

    ……………………………………

    京师,紫禁城。

    “这个请辞官,那个乞骸骨,朕便如此不堪,竟致臣子离心吗?”

    养心殿内,崇祯的咆哮弄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这种时候,只有王承恩敢说话。

    “皇爷,徐阁老年岁已高,请求致仕情有可原。孙阁老和丘中丞一直争执不休,以老奴之见,长此下去,恐非辽东之福。”

    崇祯却忽略了他后面的话,或者说,听到了也不想理会。

    “两位阁老同时请辞,天下人不明其理,只会言朕之失。这些臣子,谁又能懂朕之无奈?”

    王承恩也无法了。

    他也明白,崇祯的愤怒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

    历来也没有两位阁老同时请辞的,这和皇帝罢免阁臣可不同。臣子主动请辞,只能说明皇帝令臣子失望了。

    崇祯最在意的,可就是自己的名声了。

    对于自己的主子有多倔强和固执,王承恩最是了解,干脆问道:“那皇爷的意思……”

    崇祯随手将奏折摔到地上,冷着脸道:“不许,统统不许。”

    王承恩欲言又止,费力从地上拾起奏折,退了出去。

    六月的京师热的令人难耐,可走在阳光下的王承恩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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