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左梦庚身材高大,侯恂不可能看不到,问道:“这位公子是……”

    左良玉忙道:“正是犬子。”

    侯恂打量了一番,发现左梦庚气度昂扬,神情锐利,带着一股子舍我其谁的霸气,浑不似左良玉那般唯唯诺诺,不禁赞道:“令郎丰姿伟岸,豪气冲天,想必是内藏锦绣、外展锋锐之辈,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一番话只喜的左良玉抓耳挠腮,比升官发财还要高兴。

    左梦庚知道侯恂对左良玉很重要,而且以侯恂的能量,将来对自己的帮助也不小。

    “家父时常言道,能有今日,多为老大人欣赏。老大人谆谆教诲,精忠报国,家父每每铭记心中,与鞑虏叛逆血战之时,必定奋勇争锋,勤于王事。”

    这话既是恭维,也是试探。

    因为左梦庚发现了一个新的情况。

    左良玉和侯恂,好似旧识。

    有限的史料里,左良玉是在辽东之后得到侯恂赏识的。按理说,在此之前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可是看左良玉对侯恂的态度,真可谓是感恩戴德,如奉父母,却不知缘由何在。

    他窥探的隐秘,侯恂却是老江湖,更加滴水不漏。

    “昆山,可曾让令郎读书?”

    左良玉毕恭毕敬地道:“小的吃亏就吃亏在大字不识一个,谨遵老大人教诲,早早给他请了先生。奈何这小子是我的种,读书是不成的,只知道舞刀弄枪。原本想着带他到辽东闯荡一番,不成想如今全没了。”

    侯恂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切莫灰心,安心在家,等候佳音即可。”

    一位即将担任兵部侍郎的大佬这么说,那前程肯定是没跑了。

    左良玉的心终于重新热乎了起来。

    那边,张振秀走了过来,拉住了侯恂的衣袖。

    “若谷公,难得大驾临清,晚辈本想尽一尽地主之谊。奈何若谷公偏生青睐昆山兄一人,当真可恼。寒舍简陋,不敢屈尊真佛。这接风宴席,若谷公可不能不赏面。”

    侯恂哈哈大笑,转头看向众人。

    “张存宇逼迫至斯,如之奈何?只好随了他去,且把暖酒换醉、佳肴助兴一番。”

    众人哄笑,簇拥了刘宗周、侯恂上轿,奔赴内城。

    行不多远,还未走出码头,迎面好大一波人马浩浩荡荡而来。

    “肃静”“回避”的牌子耀武扬威,净街的鞭子将行人撵的如狗兔一般乱窜。

    许多穿着皂衣的胥吏偏生恶行恶相,腰挎弯刀,手牵苍黄,威风凛凛。

    护着一顶八抬大轿,上面坐着一蟒袍翼冠、面白无须的老者,眼睛已经盯住了这边。

    两边行近,互相停下,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人群里,有人低声道:“是冯纶那个阉竖。”

    左梦庚这才知道,此人就是临清的土皇帝、镇守太监冯纶。

    如果是以往,这些人见到冯纶,只能退避三舍。

    可是如今京里的消息传来,魏忠贤、李朝钦、崔呈秀等辈已然伏法,阉党覆没势所难免,大家伙也终于能昂首挺胸,面对冯纶这只坐地虎了。

    轿子里的刘宗周和侯恂也得了信,掀开轿帘怒视冯纶。看那样子,当真是恨不得扒其皮、啖其肉。

    双方之仇,刻骨铭心,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被那么多双愤怒的眼睛看着,冯纶却怡然无惧。

    “哟,我道是谁呢?曾经的仓皇鼠辈,如今这是又卷土重来了?”

    侯恂走下轿来,踱步到众人前方,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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