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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明军这样的旧军队,魂魄全都维系在主帅一人的身上。

    主帅在,则士气稍存,还能坚持一番。

    一旦主帅倒下了,那立刻便土崩瓦解,恰如海潮倒卷,无力回天。

    卢象升的亲兵悲愤难绝,挺着手中的兵器,向清军发动了绝望的攻击。

    按照明军的军法,主帅死了,他们这些亲兵必定死罪难逃。

    既然如此,那就拉着更多的鞑子陪葬吧。

    除了这些可怜的亲兵,其他人可不想陪着卢象升陪葬。

    李重镇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他招呼也不打一声,掉头就开始突围。

    只有他的家丁寸步不离,紧紧跟随,一下子就和大部队脱离开来。

    眼瞅着周围没有明军了,李重镇才开口问道:“东西都带着吧?”

    他和亲兵纷纷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几下绑在了头盔顶上,黑夜中份外招摇。

    迎面一队清军扑过来,眼瞅着就要动手。待看到他们头顶上的白布后,竟诡异地转向两边。

    李重镇绷着一颗心,闷头疾走,从清军的十面埋伏中穿了出去,谁也没有惊动,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杨国柱和虎大威正率部在其他的地方血战不休,勉力维持。突然听到卢象升战死的消息,他俩立刻明白,大势已去。

    都是沙场上的老油条,该如何脱险都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两人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无比侥幸地活了下来。

    其实清军发动突袭,夜色当中的围困并没有多么严密,也是两人能够跑掉的主要原因。

    夏王府的后院,大人们团团而坐,侃侃而谈。

    中间的空地上,两个小老虎似的小人正在搏斗。

    两人打的尘土飞扬、赫赫生风,大人们只是含笑观看,并不在意。

    只见其中一个虽然年岁不大,但是拳脚之间法度谨然,颇有宗师之风。

    而另一个进退之间如风如电,也看不出什么招式,每一下都威勐毒辣。稍有不慎,必受重创。

    两个小人翻翻滚滚打了半天,终于招式鲜明的那个窥到了机会。

    半步踏前,双掌开山,破开了对手的肘击之后,沉腰坐胯,上拳扫向对方的面门,下拳却如毒蛇出洞,无声无息地撞向了对手的腰肋。

    他的对手明显没有察觉,光顾着防守上面了。

    待到腰部中拳,疼痛传来,身子已经向后飞了出去。

    “斯国一!”

    观赏的大人中,有人按捺不住,发出惊叹。

    那一击得手的小人也颇为自得,觉着自己终于赢了。

    可谁料到异变陡生。

    那个被他打飞出去的小人尚在空中,双掌已经向后撑在了地上。同时借助翻滚之力,愣生生地调了一个头。

    身躯紧紧贴着地面,双腿如同剪刀,一下子钳住了他的下盘。

    只一拉一扯,就将他带了个趔趄。

    不容他稳定下盘,对手跳将起来,拳头直奔脑袋打来。

    少年顾不了那么多了,双臂一架,恰好在脸前寸余的地方格住了对手的拳头。

    拦下了这雷霆一击,让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正准备动手反击呢,却见那被他架住的拳头勐地如同昙花炸开,迅疾绷直的手指重重抽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一个人不管怎么练的身子如钢似铁,鼻子总是脆弱之处。

    少年被这一下抽的眼泪横流,视力受到影响,心里立时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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