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一战,我军占据地利,又有五倍之众,竟也损失三千余众,可见匈奴易对付,汉军难对付,我们打仗哪有舍易求难的道理?”

    魁头闭目不语,转问步度根的建议说:“二弟如何看?”

    步度根果然否定侯莫陈苦陵的建议,他分析说:“苦陵大人所说看似有理,却没想过,如若我等攻打定襄,汉军难道会坐视定襄陷落,无动于衷吗?定然不会,所以攻打匈奴看似容易却会被前后夹击,一旦战败,马邑诸城又将丢还汉军了。”

    树洛于齐光狐疑问说:“难道我等攻打太原,于夫罗便会坐视不理吗?毕竟于夫罗的单于之位便是大汉朝廷册封,诸部内乱也是由汉军抚平,若是汉军命他出军,他岂会一卒不发?”

    步度根显然智珠在握,反问说:“我等年前进攻马邑,匈奴单于可曾派有一兵一卒?自己的部族尚且吝啬如此,何况于汉人?”

    一时无人能再回答,唯有拓跋邻面带迟疑,但他终究一言不发。见众帅统一意见,魁头便下令,除去步度根带领部众在此修缮外,其余大军继续开拔南下,翻越燕京山,兵分两路,一路经北山沿汾水而下,另一路过沱河下阳曲而攻狼孟。

    等两军按计划越过关山,正要沿解冻的春水南下时,眼前景象却与想象中大相径庭。这些时日,陈冲派人在狼孟以北的沱水、汾水等各处河谷纵火焚原,魁头等人带兵前来,乘马攀至燕京山上,众帅眺望南面舔几下的汾水各支流,以及沱水所经之地。所见俱是腾天的黑烟,河谷中倒塌的焦木黑森森一片,水面白汽袅袅,似曾灼热沸腾。

    原野中还能依稀望见些许旧有的村庄废墟,只是如今荒无人烟,只剩下已沦为炭木的房梁。鲜卑骑士各自面面相觑,谈论说:传闻太原本是并州膏腴之地,怎么到此处仿佛在大漠中一般。

    魁头步度根等人则面色铁青,他们派斥候沿水寻找适合筑营的地点,但跑了半日也未找到,座下的马匹反而有些支撑不住。鲜卑大军又在太原郡北驻足旬日,等军中马匹开始有疫死的情况,魁头终于打消南下进军的念头,撤兵北返。

    简雍在晋阳再三确定鲜卑人撤军之后,长抒一口气,玩笑似地对陈冲感叹说:“这一关就算度过去了。”陈冲低首翻看着此次伤亡的名单,对简雍回道:“朝廷那关还不好说呢!”

    一次折损万余人,如此重大失利,放在何时都是重罪。皇甫嵩在凉州不过未建功勋,便被天子免职,前次三路远征鲜卑的主帅臧旻、夏育、田晏三人,也因作战失利,被天子罢官削爵免为庶人,刘备此次战败,如若处理不当,说不得数年积累,也将毁于一旦。

    但这些都是后话,二月十一,在路上走走停停接近四十日,张飞终于带着刘备回到晋阳。陈冲和关羽为此提前出城二十余里见他,陈冲一打开门帘进入车内,便见刘备躺在车厢内,用块白巾遮了脸,歪头不与陈冲对视。

    陈冲坐到他身旁,摘下那块白巾,笑道:“缟素可不是你这幅模样。”

    刘备伸手夺下白巾,看了他一眼,陈冲正好见他苍白的面孔,看见刘备的眼中满是懊恼。刘备重新遮了脸,说道:“非是缟素,实是无颜再见!生平受此大败,实不如一死了之!”

    说罢他便面壁不言,陈冲便也不言,他摇头看见车厢角落里有把金色佩剑,正是天子御赐的中兴剑,天子一共造了四把中兴剑,不知为何遗失了一把,如今仅剩三把,陈冲饶有兴味地打量了这柄剑少许时间,便问刘备说:“你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车中又留有此剑,是准备效仿霸王自刎乌江吗?”

    刘备一个起身,瞪了陈冲一眼,挥手把中兴剑从他手中夺了回去,随后又抱剑翻身躺回,陈冲见状一笑,也端坐一侧不言语。车队就这么走到晋阳,等车停在太守府门前,刘备还是沉默如金,等到了打更人在街上敲着夜更的时候,刘备方才从车中坐起。

    他一抬首便见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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