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加上在丞相府内主管案牍数年,通晓各种俗务,由他们进行练兵,其实是十分合适的。陈冲询问他们自己的意见,也都自无不允,只是庞统又问道:“我等去军中,谁来府中为老师打下手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陈冲也想好了应对,他对庞统说:“我打算从太学里提拔一些郎官进来,你们受些累,先带他们一段时间,等步入正轨了,你们再去军中不迟。”

    这不仅是对于扩军的应对手段,也是一次陈冲化解太学纠纷的尝试。这两年太学纷争愈演愈烈,两派人几乎势不两立,陈冲口称不在乎,心中其实也还是关注的,他打算借助这次选人补官的良机,在太学中进行一次策试。通过策试的结果优劣,来让才性之争分个高下。

    到二月下旬旬,丞相府正式在太学公布此事。露布上说,丞相府将在三月下旬召开策试,内容主要分在律法、经学与文章,并由庞统等人亲自审核,一旦通过策试,就可任命为郎官,入丞相府做事。消息传出后,太学士子顿为哗然,丞相府是朝廷事实上的决策中心,一旦进入,就好比踏入龙门一般扶摇直上,说不得过几年就得享富贵了。故而不到半月,太学上下无不打算参与,而相比起来,丞相府仅打算录用五十人罢了。

    到了策试那天,来参加策试的考生有五千来人,而为保证公平,陈冲亲自坐镇太学,当众出题,并采取了糊名、巡察、隔板等制度。策试从辰时进行到酉时,等到太学生们全数离开,考卷全部收上来的时候,天色已完全昏暗下来了。庞统等人批阅了两日夜后,将两百张拔尖的考卷交到陈冲手里,让他确定最后的五十人人选。

    陈冲粗略浏览了一些考卷,发现律法和经学都还好说,但在文章一项上,考卷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差异。陈冲此次的出题是“论学”,而大部分人的文章却离题万里,或寄情山水,或称赞造化,文字堪称华美,骈句辞藻,可谓精雕细琢,但细究内在,却未免太过于空洞,仿佛要入道羽化一般。而剩下的那些文章,虽然言之有物,着重事功实效,但显然积累不够,多数文字都有欠打磨。陈冲私下斟酌,除去三四篇兼顾内外的文章外,偏向哪种风格恐怕都难以服众,但取士还是要以才能为先,官场并非谈玄之地,若不能为国行政,文字便是恣睢如庄周,也毫无用处。

    等到公布名单的那天,围榜的学生多得仿佛深山的落叶,一眼看不到尽头。虽说这次策试百里挑一,但大部分人都还是怀有中榜的侥幸,然而结果让他们大为惊愕:中榜的基本都是寒门子弟,除他们外,仅有七名士族入选。这令那些膏粱子弟极为愤怒,平日太学里两批人虽常常争辩,可实际上,这些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们,并不把谁放在眼里。结果今天,居然让猪栏里出来的庶民爬到头上,U看书这令他们怒不可遏。如东海糜威就极为不满,当场把一名上榜的寒门踩在地上,一边挥剑猛砍他的手,一边挺着腰杆骂:“牧猪童,还能握笔写字吗?”另外一些人还随之乱糟糟地起哄,为他欢呼起来。

    随后又有一些人聚众到丞相府前闹事,当街喧闹什么丞相不公,打压清流,继而又引来了很多好事之人围观,一下就把丞相府围堵得水泄不通。有些和陈冲一般年纪的老人说,这是孝灵皇帝在位时雒阳常有的光景,不料今日又看到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陈冲对一些人的容忍也到达了极限。他当即招来雒阳令王昶,将闹事的和伤人的人都抓起来,先在狱中关了一个月,而后又就此事发布诏书,其文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贵尚敦朴忠信之士,深疾虚伪不真之人者,以其毁教乱治,败俗伤化也。世之质文,随教而变。兵乱以来,经学废绝,后生讲趣,不由典谟。岂训导未洽,将进用者不以才显乎!其郎吏学通一经,才任牧民,博士课试,擢其高第者,自然亟用;其浮华不务道本者,皆罢退之!”于是将涉案的六百余名高门士子尽数遣返回乡,同时嘱咐县乡官吏,将其禁足四载,永不录用!

    此次的诏令之严,牵扯之广,大大出乎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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