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还未赶到,如何与吴贼相斗呢?”

    谁知周不疑哂笑一声,指着身后说道:“我前军有精锐六千,皆是国家百战精锐,非右路庸常可比,哪怕眼前有十万大军,也不足为惧,何况六安区区之敌?”

    就在当天傍晚酉时,日暮西山,天色昏沉,天迹与地面的分界逐渐变得模糊,大地同暮色半融为一体,但仍然遮掩不住六安城的轮廓。汉骑们远远地望见城墙的黑影,当即敏锐地注意到,城墙边不正常地绵延出一道漆黑的痕迹,他们很快猜出真相:城内并不足以进驻数万吴军,所以吴人分兵在城外驻扎了营垒。

    邓艾此时带了七骑向前探敌,他们行走在无边无际大大小小的浅丘之间,马蹄在半湿半干的土地上打滑,马和人都在不断地呼吸吐气。尽管辛苦,但他们仍然坚持向前探索。忽然,在越过一个土丘后,在背风向西的坡上,他们撞见了十余个身披秋衣的吴人。

    这些吴人把马儿放在旁边,围坐在一起用火围烤一只鹿,显然是刚刚打猎出来,完全美欧料到会有敌人从坡上冲下来。他们来不及上马,慌乱地去拿仍在一旁的弓箭,但仅仅射出一发,邓艾等人的反击就已到了。邓艾先是侧身躲过一箭,立刻抓箭起身还击。重头箭射中了最前面的一个吴人,将他毫无铠甲防护的脊背射断。

    这一箭射罢,汉骑已经飞马下坡,与吴人不过数十步之遥,眼见不能逃脱,其余剩下的吴人也就干脆站在原地,扔下手中的兵器,向汉军示意自己投降。但邓艾仍不敢大意,令随从骑马将其团团围住后,他才与吴人靠近交谈。这一问才得知,原来吴人先胜了一阵后,志得意满,以为汉军还在休整,而重阳佳节将至,便令全军歇息三日。原本此地留有守军四万,可此时大多四散在周遭,营中留守的不过数千人而已。

    邓艾闻言大喜,立刻折马回去向周不疑禀告。周不疑此时已立起了大旗,正令麾下下马稍息,他听完邓艾的报告后,嘴角笑了笑,低声说:“看来天命在汉,这一行已是成了。”

    说罢,他立刻传令下去,叫全军就地用饭,休息两刻钟后,直接向吴军营寨发起进攻。此时的汉骑们奔波了一日,精神都较为疲惫,但经过前些日子的修养,倒也在一个能承受的范围内。而听闻吴军没有整备的消息后,他们也都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战机,顿时整顿精神,打理携带来的武器。

    对于汉军的到来,六安的吴人其实也有察觉,毕竟这群人从西北而来,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显得非常扎眼。可此时的吴人四散分布,短时间内都来不及通讯,更别说想要组织起守御了。消息通报到守将潘璋处,潘璋也一时愕然,他喃喃道:“贼子怎来得如此之快?我竟没收到消息。”原来他在路上已布置过岗哨,但可惜的是,岗哨的马力远不及汉骑,在汉军前锋已赶到六安城下后,这些岗哨尚还在赶来的路上。

    眼见吴人来不及抵抗,周不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令部下们全幅武装,手持长槊,而后点亮火把,昏黑的天地间顿时升起一条火龙,他们照耀着汉骑身上的铁铠,在初夜里反射出繁星般的光辉,而更令人注意的,还是他们立起的长槊,整齐划一地指向苍穹,其槊尖反射的寒芒,远看如同一条晶莹的水流。

    很快,汉骑就对城旁的吴营发起进攻,他们如狂风般卷破营寨外围的鹿角,一往无前地朝营垒各门处灌入。迎入汉骑眼帘的,是吴人惶恐慌乱的面孔,几乎是一个冲锋,吴人临时组成的阵线,就如同纸糊得一般四散破碎开来,而后便到处是吴人逃命和求饶的嘈杂声音。

    潘璋此时就在城头上看着这一幕,心中倍感绝望。他原本还存有一丝幻想,就是营中的士卒能够借助抵挡住汉军,但眼下已经彻底破碎了,零零碎碎的火焰已经开始在城外营寨的各处角落点燃,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大营就将为烈焰彻底席卷。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城中仅剩的守军,故而他紧闭城门,无论有多少吴人在城外哭嚎呐喊,他也绝不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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