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与淮南军汇合。

    再说汉军中军正在向西败退,偏将军王平因为早有准备,并在心底已盘算好了撤退路线,结果明明是身在中军的前锋,却是汉军中第一个撤出来的部队,而且建制非常完整,手下有三千余人,可以说是汉右军中少数几支还有战力的部队。

    此时他一步也不敢停,令部下快速强行军。正值林木萧萧而落的季节,日渐疏旷的苍茫天地间,烟雾弥漫,不辨吴人起止边界,宛如有万马奔腾,那正是朱然军穿过的身影。王平不由大惊道:“吴人何时再次藏了一支兵马,倘若回头截杀,我们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一旁的陈骞眯着眼睛估算吴人前进的速度,说道:“将军,贼子只是步兵,却走得这般快,想必是轻装行动,必不会与我们交战。但对方行动如此迅速,定是另有图谋。”他话没说完,王平顿时领悟,点破道:“他们定是往浮桥处去,要断我全军归路!”

    陈骞也出声赞同,眼中露出焦急之色。原本他就想到,继续被吴人追击有被夺取浮桥的可能,所以劝王平直奔浮桥,不料吴人想到了一起,也是一开始就奔着浮桥去的,眼下这股形势,已经完全不容再犹豫了,谁先到浮桥谁就占据了主动权!于是他径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弃甲狂奔,看谁抢在前头了!将军,你率兵先走,我去拉一些东府兵,随后就来支援!”

    王平也知道形势危急,当即就扔了头上的兜鍪,对着部下传令,令全军轻装出行,跟着他直奔江滩。而后他们一路跑一路解去身上的甲胄,铠甲和头盔乒乒乓乓地落在滩涂上,砸起不少水雾和烟尘,像是一首清脆的钟乐。而陈倩则是借了王平的马,飞快地往西北面去了。

    王平所部走得很急,不久便和朱然的吴军彻底分离,吴军需要从西南的滩涂绕路,而王平部直接往里走就是了。他一面派人去通报周遭的营垒,令守军出来随他一起行动,一面把身上仅剩的干粮和水囫囵灌进嘴里,以至于吃得咳嗽起来。

    等他们冲到汉营的时候,前面的守兵来报说,营中已经有吴兵袭营,已经杀到浮桥去了。而这群袭营的吴人甚至还有多余的兵力分出来,专门拦截试图援助的汉人。王平及麾下还未立稳身体,便听到一阵箭头呼啸的声音划过,当前的近百名吴人手持大锤,竟率先向汉军发起反冲锋,一头扎进汉军纵队之中。后续有吴人如影随形,遂将汉军纵队截分为二。

    王平虽然已脱了甲胄,但身上武器尚在。他把长矟插在地上,被背着的大弓取下来,对着飞奔而前的吴人对射。两军只是一个对冲间,王平连射出八箭,而每一箭射出,都有人应声倒下,这使得吴人意识到眼前的汉军还保有建制,并非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于是这些丹阳人稍稍犹豫,就放弃了王平所部,而往另一个方向杀去。

    见吴人离开,王平也没有余力转头追逐,只能缓缓放慢脚步,一边歇息一边继续往浮桥走。过了一会,又有一队吴军步卒露头,列阵犹豫不战。王平令麾下弩手聚集,举弩攒射,一轮过去,把吴人稍稍打退。汉军又立起旗帜,大多弃了长矟,边射边朝营垒外的土堑上走去。然后就见最先被冲开的前队数十人正战在土堑上,土堑下吴军徒步向上射箭,两军正在胶着之中。汉军全数抽出斫刀,飞快地横向吴军阵后掠过。一逼近吴人,就抡起大刀猛砍,这些吴人倒毙如草垛般横七竖八,前队的阵型也混乱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朱然带领的两千余救兵自南向北顺着土堑赶来助战。王平所部不得不放弃救援土堑的同伴,而直接面对吴军救兵厮杀。两军步卒组成的纵队转瞬就接近了,很快就呈一条犬牙交错的波浪般来回抵挡。很多人手里大多还拿着弓矢,来不及把刀,有些人甚至把刀都丢在了路上,只能抡起弓稍对敲。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在这种关头,两军都爆发了空前的勇气,吴人知道自己正可能建立交战以来最大的大捷,勇气自然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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