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需联系于他,可寄信于护匈奴中郎将刘备,自己定然能收到。

    随带夹杂了两封信,一封给妻子蔡琰,一封给好友郑玄。

    对妻子蔡琰,他说自己最近一切都好,不要担忧,但随后附了一句散诗:“梦醒自笑又一朝,人前踌躇人后恼。”

    对郑玄这位忘年交,他就请他帮忙给事前说好的极为大族子弟扬名,名号他都想好了,叫太原纾难十一俊。顺便再把自己最新整理的《中平诸乱纪》手稿交予郑玄,记载中平以来的数次平寇,并附有分析。

    如此一来,诸事都安排完毕。陈冲便将与董卓的书信交予段煨,把剩下的书信尽数交予杨会,又让徐庶去约刘备。

    等刘备还在回晋阳的半路上,便又被徐庶叫了回来,得知前因后果,刘备吃了一惊,他见到陈冲先说道:“庭坚,我们一同弃官归乡如何?”

    陈冲听完便摇首笑道:“玄德,你怎么开口便是弃官,你我在官场混迹数载,能有此官身可大为不易。”

    刘备对此不值一哂,说笑道:“庭坚你常与我说,官身不如名望,威风何如仁德。你都不惜这身袍服,我若是眷恋这官身,又岂能与你为伍呢?便是云长与翼德也会埋怨我的。”

    陈冲摇首,对他正色道:“我愿承下此事,便是因为有你在此,并州大局不至于偏废。此案中白波郭大必有参与,如若招致朝廷大军进剿,我必需保下他们才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与张天师结下因果,便应当尽心竭力,为他们谋一条生路才是。”

    刘备皱眉问:“值得吗?我在青徐认识了不少黄巾豪杰,但也不乏卑劣小人。郭大本就是黄巾大贼,杀之当传首于京师,如今又参与此案,说明对你怨怼非小。杀人宅眷,如此暴虐之人,你何苦如此?我等正要谋划更替单于之事,没有你,我没有把握。”

    陈冲边听边在书房中收拾书卷,他听到这里,笑言道:“玄德,不要妄自菲薄,你刚刚才说不过是弃官再来,现在便又在臧否他人了。”随即又沉吟片刻,回答说:“玄德,虽然我常说,君子当自强不息。但是如今并非平世,人心纷纭,岂能用常理横度?”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正是在如此荒唐之世,才能有如此荒唐之案。如若世人皆是贼盗,我等便要杀尽世人吗?只能移风易俗,重拾正道。我此次辞官隐居,会在白波之内,引人向善。过能改之便是善人,这才是真正的从头开始。”

    “都想好了?”刘备见陈冲颔首,便感叹说:“你什么时候都有道理,我与你谈世事人情,你也总是远胜于我,也罢。你一人在白波我不放心,让云长陪你去罢!”

    “我倒觉得文长便足够。”陈冲还未说完,便被刘备打断,刘备抱剑说道:“你若是相信我,便让云长来吧,这些天他一直整兵军屯,此前的肩伤一直好不利索,你带他多疗养一番,也算省我的心。”

    “那就好,你要珍重。”陈冲放下手中的事务,与挚友紧紧相拥。

    两日后,陈冲便将印绶挂在郡府中的桑树上,以示辞官而去。那是朝廷刚赏赐的金印紫绶,是他棠溪亭侯的身份之证,但如今也无须留恋。

    董白早起看到这一幕,才明白他已经离去了,她匆匆忙忙地在城中寻找他的身影,试图询问每一个认识他的人,但却一无所获,这让她怅然若失。

    但对陈冲而言,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很快她也随着段煨又离开并州,返回三辅。

    董卓接到两子的死讯后根本无法置信,但他却也不能有所反应。他本就不愿前往并州任职,如今王国率西凉叛军再出凉州,他正与皇甫嵩率三辅军队与之对峙。

    即使自身明明是并州牧,他也不能不实地查案便干涉并州人事,只能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还以公道,言辞中对并州的白波军多有微词,希望朝廷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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