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数欲自占者人一级;鳏、寡、孤、独、笃癃粟,人十斛。其施刑及郡国徒,在章武四年四月己卯赦前所犯而后捕系者,悉免其刑。又边人遭乱为内郡人妻,在己卯赦前,一切遣还边,恣其所乐。”

    这是一封施恩天下的诏书,陈冲阅罢之后,一度感到非常惊讶。毕竟以刘燮的高傲性子,竟然在文书中用语如此谦和,这是他全然没有想过的。这也使陈冲心中多了几分欣慰,不由想到,公麟处理了几年政事后,能学会拉拢人心,以他的禀赋,大概便没有干不成的事了。

    当夜,陈冲开始收拾行李,做回京的准备。虽然他本打算继续南巡到宁州,与庞统也多聊几句抚蛮事宜。但现在想来,以他的敏感身份,是不宜在地方太久的,刘备或许蛮不在乎,可以陈冲对刘燮的了解,恐怕召回他的诏书已经在路上了。

    果然,到了两日后,便有使者紧急前来拜见陈冲。此时已是初冬,但这使者下马的时候,头上冒着热气,满脸通红,靴子和衣衫上全是泥点,一看就是昼夜赶路没有歇息。陈冲急忙把他迎进来,使者还没坐稳,喝了两口水,口中还喘着粗气,就对陈冲说道:“禀丞相,陛下有诏诏丞相回京。”说罢,就从怀中掏出诏书。

    陈冲接过后读了一会,发现除了客套话外没什么实质内容,就问使者说:“陛下可有说是何事?”

    使者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显然也不甚清楚,就诺诺说道:“自然是有要事与丞相相商。”

    陈冲见状也不为难他,反而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那使者赶忙答道:“属下是新任秘书郎刘放,出身涿郡方城,乃是西乡侯之后。”

    听说是河北人,陈冲来了兴致,先是“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莫非是去年到朝中的?”

    刘放不敢怠慢,谨慎答说道:“是,在下炎兴十年时侥幸为伪朝茂才,历任济南、东安县令。去年随府君归正朝廷,先帝对我考试了一番,便令我去做司隶校尉主簿,今年才为陛下拔擢为秘书郎。”

    陈冲得知刘放还当过孔明的部属,不禁亲近了一些,便问他河北的情形。刘放见他如此关注民生,自然是非常感动,但河北的情形之糟糕,却是言语不足以形容的,他只是草草说了几句,与陈冲约好后日回京,就告退歇息去了。

    陈冲却难以入睡。他想到即将要回到雒阳,还是有一种不真切的实感。虽然前几年也不是没有去过,但当时雒阳不过是勉强营修了一番,断壁残垣仍然随处可见,但眼下它已经又变回了全国的政治心脏。这次回去,使陈冲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时第一次去雒阳的景象。那不是一段美好的经历,但对于现在的陈冲而言,也难以断言,这一趟旅程是否会值得纪念。

    休息一夜后,陈冲发信于绵竹百官,告知自己即将回京的消息,尤其劝马超诸将各司其职,并暗示他们说:“当今陛下神达敏锐,严法更胜先帝,你们切莫心怀侥幸,还当早日拿下江州。”众将顿时凛然。

    次日,陈冲与刘放轻骑上路。此时正值初冬,但不妨碍一路的鹅毛大雪,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山、树与河水全都被盖了一层深可没腿的雪白,连万物的声音都盖下去了。还好陈冲走得快,连夜穿过了栈道,在抵达郿县的第二天,就听说栈道中央有木桥为雪压垮,往来之人皆被拦住,只得回头绕远路改走骆谷道。

    而陈冲继续往东走,入了关中,路就好走许多,毕竟官道上一直有人在扫雪。而他快马跑过时,脑中还在细思眼下的朝局,不知不觉间千山万水都渐渐被自己抛到身后,再到一处险地时,他仿佛觉得有些眼熟,问了人才想起来,这是颠軨坂啊!

    往事历历在目,回忆也喷涌而出,陈冲对刘放笑说:“当年我就是从这里进入河东,拜访时任河东太守的王邑,与他结为援助,才平定了白波匈奴之乱。”

    但说起了河东,陈冲随即想起了在河东延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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