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波军的态度实在是难以揣测。

    这让刘备对此忧心忡忡,自度自己军中没有几个能受鸟气得,何况白波军,少不得横生一堆事端。想到这里,他连夜赶回太原整顿军队,打算董卓一上任自己便进剿黑山贼,双方眼不见为净。

    陈冲对此倒不觉忧虑,他知晓董卓的为人。如今并州并非热腾腾的香饽饽,事纷重杂,并州牧固然权柄滔天,但如若施政有碍,也有损仕途声望。董卓野心勃勃,试图一步登天,绝不会接受此任命。他便仍施政如常,继续募兵扩军。

    但随即便出现了意外。

    董卓确实没来,但没来有没来的程序。他借口说西凉战事正紧,虽然皇甫嵩已经上任,但众将还没有相互熟悉,需度过一段时日再行上任,于是先派自己的家属族人及亲兵千人,先行前往并州安家以示诚意。

    如今太原疲敝,不宜居住,一行人便直接从河东就近进入西河境内,在调令传达四日后,他们九月初十便赶至离石。陈冲收到消息哭笑不得,只能放下手中事务,出城五里前往迎接。

    队伍的首领陈冲认得,乃是武威姑臧人段煨段忠明。段煨为人温和自爱,恪守臣节不与人结交,但求尽职尽责而已,是董卓麾下为数不多与陈冲没有龃龉的将领。

    两人相拥而笑。段煨也毫不客套,当即便给陈冲交了底:“再过两月,西凉诸将便会联名上奏挽留董公,此前董公家人便交给庭坚你照拂了。”

    陈冲只能无奈应诺,随段煨与董卓家眷一一相见。董卓老母尚在,又生有两子两女,子女又育有五男七女,如今皆一并派来。

    董卓的老母如今八十有七,眼耳都有些昏花了。陈冲入得前车中,被老太太误认做段煨的后辈子弟,陈冲也不解释,只问老太太喜欢吃些什么,陪她说了几段听闻的趣事,老太太一路颠簸早就乏困了,不少许便又沉沉睡去。

    随后又见了董卓两子董齐董岑。如今董卓已五十有三,两个儿子年过三十衣食无忧,但却皆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皆不如族侄董璜,董卓索性便不让他们踏入仕途,做两个逍遥散人。

    两人很显然因此常常被董卓教训,陈冲只觉他们有些许自卑。见面便对陈冲连连行礼,不敢与他对视,但陈冲一切安排也是客随主便。陈冲和他们待在一起,能分明感觉到两人对自己非常畏惧,他不喜欢这种氛围,也就早早离开了。

    后面的女眷陈冲不便相见,便转头问段煨一共有多少人。段煨答曰女眷八人,孩童十四人。随后他又取出百金于陈冲,再次诚恳拜托道:“这两月便多多拜托庭坚了。”

    陈冲几次推辞不过,只能收下太息说:“我会尽数用于董公家眷。”正头痛间,一少女从车辕间跳下,拉着陈冲的衣袍问道:“你便是颍川陈冲?”

    音色婉转如莺,语气却颇为无礼。陈冲不禁转首看去,正见这少女也手叉蛮腰仰面打量着他。

    这少女看似十五六岁年纪,身过六尺,堪及陈冲胸膛。仰面抬首,正显出她如云的高髻下一双眼波生烟,一口樱唇脂胜火,肌肤如玉胜雪,姿态娇憨恍然不似人间绝色。可她衣着满是红尘贵气,身穿紧袖紫锦罗衣,下围曲裾绛色夹裙,皓腕佩金镯,玉颈绕青珠,青珠间还系有一小块木牌,陈冲看得分明,那是梵文,读音通衲,意为“一切法名不可得故”。

    段煨见她也不由太息,显然对少女非常头疼,对陈冲介绍道:“这是董齐长女,名作董白,年十四,向来最得董公喜爱。”

    最后这句倒不用解释,陈冲看见那块木牌便已知晓。梵文木牌只能出自白马寺,寺中胡人比丘轻易不为此,唯有重金才能使几位证果沙门祈福作之。陈冲便对董白含笑答说:“我便是颍川陈庭坚,不知姑娘寻我何事?”

    董白却不答,伸出玉手抓住陈冲左手,一把从宽袖中拿捏出来,揉捏他断指处,奇道:“我在河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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