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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晋水的正是陈冲率领的汉匈白波联军。

    得到刘备的承诺后,再无后顾之忧的联军便离开美稷,南入上郡,一路经白土、龟兹,至肤施之时兵分两路,一路经略奢延,一路招降高奴、定阳乃至雕阴。与盘踞在漆垣的凉州羌胡进行最后的交涉之后,整座上郡不战而降。

    并非上郡胡人不敢战,相反,上郡放牧的匈奴恰是作战最为勇猛的屠各胡以及铁弗胡,但匈奴响应朝廷征兵之后,上郡青壮为之一空,剩下的不是妇孺便是老幼,掀不起任何波澜。加之陈冲刻意劝谏,于夫罗一展新单于胸襟,全程除去征粮外,不妄杀不劫掠,匈奴平民自然也不会横生事端。

    达成目标的联军再合兵东渡河水,知晓王邑后再借道河东渡过汾水,随即沿着吕梁山北上,再度收复泽东五县,待到联军在晋水西岸发现叛军主力,此时距陈冲与刘备约定之时,已过去三十二日。

    联军的队伍绵延数里之长,远望竟与叛军的规模毫不逊色,等到联军走得近了,参与叛乱的匈奴人匆匆整队前往晋水河畔,与联军隔河相望,正可望见联军中军中高挂的匈奴王旗,白鹰展翅,赤爪蓝翼,右垂有弓弦缚日的左日逐王旗,左垂有苍鹰踏日的左贤王旗。

    在王旗的前方又竖有两面白旗,不识字的胡人只知各有四个汉字,识字如呼延卜安则认出其上分别书写有“于赫有命”“始兹革新”八字。但无论是谁,他们都明白,关乎并州与匈奴命运的真正决战,此时终于要开始了。

    单于得知消息,留下万人继续围困龙山,其余所有士卒一同随联军北上,两军之间唯有一水之隔,可谁也不敢渡河进军,这般大规模的决战任何因素都会产生连锁反应,单于不敢冒险。

    但陈冲却是毋须冒险,他身骑青隗安然自若,信手召来张辽,又从郭大处借来徐晃,让韩暹带领五百精骑加速北行,要他们飞速占领晋水石桥:“只要占住此桥,并州胡乱便由此平歇。”

    韩暹这些时日早已对陈冲膺服,对此信以为真,当下便策马加速,五百骑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当他们占领石桥之时,西岸的叛军还尾随着联军亦步亦趋。

    收到韩暹占据石桥的消息后,陈冲长吁一口,对随他远行的学生们说道:“人心易乱,乱则难安。此战我迫不得已,以诡道取此火中栗,实非正途,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学我此计。”

    单于随即也得知石桥失守的消息,经过上次会议后,他已习惯问大且渠的意见,此次也是如此。且渠智牙斯斟酌后分析道:“如今于扶罗从美稷远道而来,隔岸望去,将士面容困乏,神气不足,想必是星夜救援的缘故。士卒既然精神萎靡,作战必然无力,于夫罗因此抢占石桥,防止我渡河死战。”

    “我军已在龙山之下休整半月有余,养精蓄锐二十日,所为的便是一鼓作气,与于夫罗分辨,谁才是草原的太阳!如今于夫罗大起麾盖,正是唯恐他人不知谁是匈奴正统,而单于为民心所推举,只需夺取他的王旗,摧毁他的威风,无论是陈冲还是郭大,都只能徒劳兴叹,任由我等斫刀宰割。”

    单于欣然允诺,当下征调人选:呼厨泉常年抵御鲜卑,作战勇猛,又为于夫罗所不容,正适合作先锋厮杀,而呼延卜安熟知战阵,精通汉学,又有晋阳守城的经历,正可率部掠阵在后。

    韩暹先派张辽徐晃等手持大刀,掩藏在桥下,待铁弗骑兵踏马而来,他远远望见身影,便在桥前十丈来回布撒铁蒺藜。骑兵之强贵在神速,但如此情形,呼厨泉也不能强自冲锋,只能在桥前一边与韩暹相互对射,一边派人扫除桥前铁蒺藜。

    待到匈奴前军清扫殆尽,匈奴其实牵缰乘马正欲再战,不料张辽徐晃忽而又率兵从桥下两侧杀出,低伏身躯又手持巨刀,不与胡人交战,专砍人腿马腿。匈奴人对此毫无准备,骤然遭此突袭,前阵一片人仰马翻,断肢横飞,后阵的骑兵也因不知情形而惊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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