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祸天下十数载,如此强兵,真名不虚传!”随即又问道:“是要多派兵马,将他们围歼在此吗?”

    刘范看了片刻,摇首说:“胜局已定,再多派兵,也不过徒增伤亡而已,不如毁其军心。”而后传令主阵北面的景顾,令他放开通道,放这支凉兵离去。果然,得见有生路放开,这支凉军立刻从中飞驰而出,混不顾陷入重围的右翼了。

    而蜀军的右翼也开始放松压迫,中军则继续向西推进,很快形成一次巨大的楔形攻势,几乎将凉军从中凿穿。而左翼的凉军得见一条生路,又迎回主帅,纵然心中有再多不甘,也不愿再在这处绞肉场里继续停留了,在高顺与贾诩的主持下,他们纷纷往北面昏暗的天际奔去。而这一退之下,阵型顿时化为乌有,刘范抓住这个良机,立即令右翼奏响进军鼓,全军进行合围。

    还停留在战场中的凉军骑士已无力抵抗,只能亡命般驱使坐下的马匹,有的跑开了,有的则因为此前厮杀太过,马匹已经力竭,此时才奔不过一里,坐骑纷纷口吐白沫瘫倒在地,任怎么拉马缰辔头,马儿怎么也起不来了。这些人只好骑马奔行,但为时已晚,蜀军的兵力此时就如同一张罗网将他们覆盖,有相当的人从网缝中熘出,但也有更多的人马被刀影与箭雨所留下。

    剩下的凉人的抵抗还相当顽强,即使受到数倍于己的敌军围攻,仍然坚持苦战。但这在大部已经撤离的情况下,注定是一种徒劳,败局已经注定,他们继续挥舞刀剑的意义,也不过是为同袍们争取撤离的时间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渐昏暗,厮杀声也渐渐小了下去。等到月亮彻底在西山隐去,一丝晨光在东边的天际渲染成红紫色,断流原周遭陷入彻底的沉默之中,在这昏黑的视野里,似乎此前的厮杀与战事都是一场噩梦。

    而此战的统帅见大局已定,已安然的进入梦乡里。刘范再睁开眼的时候,周围松林疏朗,见有一缕阳光从树间投射下来,松林之外,雪霁天青,日光皎然!日头从东边原顶上柔和地照耀着山间。原下白雪反射一片灿烂的阳光,竟使人不敢睁眼直视。

    风中虽然还残留着点点雪汽,但头上的天空云朵极少,一片湛蓝,让人心胸开阔。极少数的一些云朵,此时犹如被成千上万缕光线所刺破,各自收缩,间隙处露出苍穹的背景。天一下子高了好多,周遭的大军与山塬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

    自从出褒斜道进入关中以来,蜀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晴天,更多的是浓云低垂几乎接地,沉重气氛压榨下,让人忘了天有多高了。

    蜀军将士好比又打了场胜仗似的,非常高兴。人们奋力打扫战场,收编俘虏,很快就来向刘范汇报战果。

    刘范裹了一身熊皮披风,用热水洗过脸后,再听取部众们的汇报,这一战虽然斩获极多,大约有过万斩级,近两万俘虏,但损失也同样不小,各部阵亡加重伤的兵士,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万余人了。好在此战俘获了近八千余匹战马,两千余匹驮马,可以极大的弥补蜀军渐渐捉襟见肘的运力问题。

    刘范听完汇报后,没有立即处理这些善后事务,而是问总筹事务的黄权道:“魏原上的西凉人都撤了么?”得到黄权确切的回答后,他微微颔首,抚额笑说:“都说凉人如虎,现在看来,更类毒蛇啊!不可不防。”

    而后又对严颜下令,让他将俘虏的凉人都遣送汉中,交由后方的刘章的处置。全军则往北进驻至武功,一面休整,一面向关中宣扬自己大胜吕布的消息,并不急于进至长安,反而有现在冯翊扶风立稳脚跟的意思。

    这时候,黄权忽然向刘范提出一事,说道:“我等在贼军中俘虏一人,颇有名气,但一心求死,公子是否要劝劝?”

    刘范一问,原来是张辽。关于张辽的名声,刘范在长安时就有听闻,此时自然是欣喜不已,当即请人将他带来。张辽随几名看押的士卒进入本阵时,刘范见他双手受缚,浑身血污,因疲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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