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另派一支奇兵绕出斜谷之后,袭扰其粮秣辎重,蜀军必不能久持,若刘范决意不撤,转而分兵守粮道,则前营必然空虚,到那时再进攻营垒,也为时未晚。诸将都闻言称善。

    只是还未等挑出奇兵的人选,关中三辅里却渐渐有了奇怪的传闻。

    有人说刘焉曾是陈冲的主君,刘范也与之相交匪浅,故而蜀军此次北上,是要为陈冲复仇,司隶府旧部都会为其重用;也有人说,新任尚书令贾诩以为新任大将军吕布跋扈,又前有弑君之仇,故而两人极为不和,贾诩已几次谏言天子除去吕布;还有人说,吕布对逢义山大败耿耿于怀,暗地里已与刘范同谋,要谋杀韩遂、马腾、宋建三人,趁机兼并其部众;至于还有其他什么羌氐变阵、董承不满的流言,更是数不胜数,不计其数,总之难辨真伪。

    等到凉军再次在军议上讨论大略时,与会的人几乎少了一半:其中韩遂称病不出,董承只身前来,而羌氐多有缺席。面对如此情形,众人心中猜忌,在会上自然也不知所言,良久都议不出个结果。

    又过了两日,刘范竟派使者前来营中,说要与凉军约战。吕布大喜过望,当即应下,不料使者在回营之前,公然给诸部将领礼送金银,还附有书信。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敌军中收买人心,按理来说,诸将应当立刻擒拿使者,自证清白才是。可不知是何缘故,众人收信之后,竟眼目相传毫不言语,放纵使者离去。

    贾诩见此情形,心中大叫不妙,连忙去与吕布商议说:“军心已然乱了,如今若是再举兵,恐怕行迹早泄,事事不成。当务之急已不是大战,还是先暂且休兵,效彷周亚夫故智吧。”

    言语中,他已做下谋划:待大部撤回长安后,韩遂等人也可撤屯陈仓,蜀军势必面临一个选择,是攻陈仓还是攻长安,无论进围何城,必将暴露侧翼于另一军,如此便是取胜的良机了。

    然而吕布不仅不听,反而斜眼问他道:“国家寸土寸金,文和却弃之如草履,这是何道理?我方为大将军未久,便让蜀贼进围西京,诸公当如何议论?人心又如何安抚?”

    他心中已有计较,不待贾诩多言,继续说道:“既然已与贼军约战,便不当失期。纵使韩遂等人怯战,我手下与你加起来,总也有六万人,且军中多有快马,纵横无匹。那些蜀中的牧猪小儿,纵使兵力是我等十倍,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怎能匹敌?”

    他说到此处,语气也不禁兴奋起来,继续道:“况且哪些人不过是看形势而已,只要我冲破敌阵,让蜀军败退,诸将见胜机在我,也必定会出营争功,那胜敌可期啊!”

    贾诩面色略微阴沉,只问一句道:“若不胜又如何?”

    吕布信口答道:“若冲不动,那撤下来便是,莫非他们追得上吗?”

    见吕布战意已决,贾诩不便多说,只拱了拱手便径直离去了。

    高顺听说两人这般不欢而散,心中极为担忧,暗地里对吕布劝说道:“贾君之智可谓是朝中之冠,将军若不用其计也就罢了,又何故与他交恶呢?”

    吕布闻言,抬眼回说:“贾诩虽然多智,但却到底缺了一股胆气,只知道在谋定后动,但世事岂能如此周全?若不到十分胜算便不动,那项藉在彭城之时就该束手待擒了。”对此高顺也无话可说,但这到底是否是吕布的心中真言,那就只有吕布自己知晓了。

    计议已然定下,吕布当即紧锣密鼓地准备合战一事,一忙起来,日夜顿时如流水般飞逝,很快就来到了约战前夜。吕布用过晚膳后,将甲胃交由亲随清洗,自己又到马廊里喂马,亲自添了两次草料后,他早早入眠。一觉醒来时,天色还是一片黑蓝,山头上还有星星闪烁,仿佛天风的眼睛。

    在星光还未泯灭的时候,冰雾缓缓腾起,近十万凉军拔军而动,在渐白的黎明里缓缓踏过河冰,靠近了南岸的蜀军营垒。

    一片茫茫的雾霭里,没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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