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关中各郡县,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故而虽然是骑马奔袭,沿路他大张旗鼓,高挂大将军旌节,又令部下山呼讨贼,沿路乡亭闻之无不战栗胆寒,都太息道:关中不过太平数年,孰料终又重启战乱。

    待他们渡过河水西岸,已是冬月十七的早上。天上的云层很澹,风很轻,太阳有光辉洒下,但是没有温度,众人漫步在雪中,只觉天地白得更加灿烂,但也更加冷漠了。

    吕布自河畔向东行了十里,路上所见皆是一副草木伐尽,野无余村的景象。

    抵达蒲坂城下时,他抬首望城头,见墙上插满了绛色旗帜。旗下人人带甲,张弓持戈,已然严阵以待。

    他望了一会,见敌军士气严整,非是易与之辈,心中不禁大恶,口中讥讽道:“不意癞狗没了主子,却还有狗胆,还敢与老虎相搏啊!”虽然明知不利,然而吕布却仍要强攻。

    当日,他下令军士,打算自城南、城北、城西三面大起土山,进行围攻。

    同时战鼓彻夜不休,城内更无一刻安宁。只是攻城之初,吕布便遇到了极大困难。

    冬日里土地板结僵硬,不仅填挖费时,挖出的泥土还硬脆成块,若不再派人碾压捣碎,根本难以填山。

    如此情形下,吕布第一日连起土山两次,皆倒塌。而在城上弓失箭雨之下,凉卒们虽身穿甲胃,并无大损,可无法还击徒增伤患的前提下,士气无可奈何地也随之低沮。

    吕布见状,当夜掳来当地千余百姓,花了整整两日督造云梯冲车,事后得云梯百余架,吕布再驱使百姓在前,向蒲坂架梯攻城。

    百姓本来害怕至极,但受刀剑相逼,不得已抬着云梯踯躅向前,在城上的人看来,他们搬着比自己旁大许多的云梯,真如蝼蚁一般。

    其中有些人还是当地郡兵的乡卒,守军实在不忍下杀手,还是陈登严声怒斥,才把备好的石块砸到墙下。

    只是到底慢了少许,几台云梯一架上,凉军们便带着铁兜鍪,用铁甲顶着箭失攀爬而上。

    在他们想来,只要能爬上城墙与守军肉搏,这些河东的富家子弟定然难以招架,夺城也不过顷刻间。

    但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刚爬到墙头,探出云梯的双手抓过去,全是滑熘熘的冰层,全然无处用力,守军们就趁他们无所适从的时候,用事先准备好的大棒,不断地殴击凉军,凉军无力抵抗,要么被大棒打落城下,要么只能识趣地自行退下。

    至于在城下的冲车,守军们也都反复泼过水,导致城门前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冰层是一个带幅度的仰坡,凉军们推着冲车往前,却发现全然推不上去,只得又令乡民在城门前凿冰,但如此一来,在冰层彻底凿完前,冲车是推不进去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吕布不得已停止了攻城。他将军中的将左都叫到一起,继续商议如何破城的法子。

    但讨论了半日,还是莫衷一是。张辽劝谏吕布说:“这几日攻城,可见蒲坂并无多少守军,并不足为患。何必在此处空耗?大将军既然要全取河东,便不当拘泥于一隅,而要放眼全局才是。何不暂弃此城,直取平阳。平阳墙矮,我军又出其不意,必能一战而克!”吕布听闻,顿时记起临行前贾诩的计策。

    他也知战事不容儿戏,思忖片刻,便颔首说道:“倒也不必前往平阳,我等只要夺下临汾,便也不怕晋阳的援军了。”说罢,吕布当即整顿将士,弃蒲坂于不顾,继续往东。

    当夜,他们赶到了盐池,在池边停下来休息。这个时候,突然北边的远处冒起了火光。

    骑兵们本来都下了马了,又都连忙重新骑上去。有人说,是不是敌军的斥候来了?

    另外有人就说,不可能是斥候,赶在夜间举火行军的,人数肯定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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