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手足都沾上了泥水黄灰,浑然看不出半分潇洒,谁料到竟是以留香美貌闻名天下的荀王佐!

    荀彧这一路走来,显然历经苦难,但他面色镇重,抬眼问曹操道:“孟德欲为割据乎?欲平天下乎?”曹操答说:“既得河北,自当扫六合之敌!重振君王之事。”荀彧含笑说:“既如此,我愿以此无用之身,助孟德成就大业。”

    两人说罢,众人便回到主营,而荀彧则洁面自净,更换衣衫,而后才入营与众人议事。众人此时才得见荀彧面孔,不由暗叹其美貌,而曹操则与他直言如今困局,并将众人意见说与他听,荀彧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田君所言是正道啊!河北既然为基业,便不可骤失,我过来时,霸府大军尚未到齐,若是赶到渤海布防,还有机会与霸府相持,待人心稳定之后,才是南下袭扰的良机啊!”

    众人此时再看曹操,曹操已无疑难之色,他点头说:“文若所言,甚合我心!”

    于是众人不再争执,筛选精锐将士约有六万,留两万老弱在此处继续等待援兵,由曹昂率领,令他酌情南下,救援濮阳。毕竟如今兖州将领家眷全在濮阳之中,一旦失陷,恐怕兖州战意顿消,故而仍不得不救。但河北兵众本就寡弱,如今再次分兵,不禁令军中士卒心生前途渺茫之感。

    东奔的战士带了半月的粮草,牵马过漳水,与西岸的挥手告别,不少人泪湿袖袍。而曹操立于将士之中,令虎豹骑在漳水边维持秩序,监督全军直接泅水过河。但见过河将士用牛皮捆扎武器衣物等用品,负于马背之上,身上只穿着单衣,随马一起没入冰冷的河水中,劈波斩浪而行。有扎马尾划水的,有抱住马颈的,有趴在马背上不动的,黑压压一片煞为壮观。也有不幸的人,被水冲走,在河中乍起乍落,最后了无踪迹。旁人见了,只有徒自悲叹而已。如此强渡漳水,是因为已不及搜集渡河船只,少有的一部分木船,装卸铁甲辎重都嫌不足。如此人马涌入漳水,原本的急流,被人流所阻,竟也似停滞不动了。

    又如此接连渡过了清河与黄河故道【1】,六万人急行军七日,狂奔六百里,终于在霸府军到来前,提前占领了重合城。而此时霸府军的前锋,已然抵达古笃马河南岸的乐陵城中,后续大军正如百川汇流一般,不断向前线赶来。

    在这一时刻,双方都似有默契,明知敌军在侧,却都不率众袭扰,而是各自整军肃令,安抚军中人心。但很多兵士都说:他们闻到敌军的味道了。

    曹军一路奔波,远比霸府军辛苦,故而这两日都在休整,有的吃饭烤火,有的卧帐歇息。这一日,曹操正于帐中研究营垒布置,就听见一人秘密求见,得入视之,原来是刘虞手下旧部公孙纪。

    曹操问他说:“何故来见?是有事发生?”

    公孙纪为难地看了左右一眼,曹操便令他们悉数出帐,才听他说道:“禀元帅,今日我、尾敦与伯安公议事时,伯安公忽然说,他此前之所以隐居,现在之所以出山,是以为刘备乃佞臣,而元帅志在匡扶。孰料此入军中,观元帅言语,颇无尊帝勤王之意,他心中懊悔。”

    说到这,公孙纪不禁有些吞吐,但他看曹操面色逐渐阴沉,又多了一股勇气,强自说了下去:“故而伯安公说,若此战不胜,我等都死无葬生之地,为君殉国也就罢了,可若是侥幸得胜,他必要寻机刺杀使君,夺回河北大权!”

    曹操听了,心中一惊。突然听到天上一阵呱噪,出帐观看,原来是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乌鸦是不吉之兆,曹操看了不禁心中厌恶,他退回帐中,放下帐幕,对公孙纪说道:“多谢公则相告,你的恩德我不会忘得。”

    公孙纪低首之中,又小心窥伺曹操的表情,问说道:“那伯安公的事情,我该如何处理?”

    曹操挥手道:“你自回去,作无事发生,若他再有动作,你再汇报不迟。至于其他的,我会有自己的安排。”他伸手按了按公孙纪的肩膀,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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