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接连当下汉军与燕军的攻势,又与鲜卑、乌桓为援,足以与刘陈对抗。而他们也与袁绍立下盟誓,只要来年尽迁徐州百姓,便可北渡大河,入其怀抱。杨奉想,如此一来,自己便能重得安稳,若是袁绍真有天下之才,说不定自己还能重返故土,落叶归根。

    于是杨奉一度想振作。但人变过去容易,变回来却很难。每日饮酒的习惯是戒不掉了,这导致杨奉视事未久,便觉头晕目眩,上马去营垒阅兵,不过半周便气喘吁吁,便是下马杨奉也险些摔倒。

    他颇为无奈地对麾下说:“人之将老,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诸位不要因此松懈,还是要同心同德,共克时艰。”因此负责迁民的事宜也耽误下来,最后只得交予徐州各郡的名族来办。

    几日之后,杨奉再去广陵视事,却见风雪之中,百姓仍安居屋内烤火饮食,牛马都入栏歇息,米粮都仍屯于地窖之中,似是毫无迁移的打算。这引得杨奉大发怒火,直奔当地的县府,质问令长为何行事不利。

    令长口中唯唯诺诺不能应对,引得杨奉更加愤怒,他当场下令,将此人拖至府外,鞭笞两百以儆效尤。行刑前,杨奉特地暗示士卒下重手,结果两百鞭罢,那令长不止皮开肉绽,甚至能隐隐看见脊背的骨头,衙役将其抬下去后,其双目圆睁,气若游丝,不到两个时辰便死了。

    此事一罢,没几日广陵就出了乱事,数百不愿迁居的百姓与县府官员相勾结,竟在广陵堂邑起事,一夜之间便夺了城池,而后便卷了城中的辎重粮草,与城中数千饥民南投扬州去了。

    杨奉得闻后,胸中怒火一下就泄了,连忙拉着韩暹、独孤去卑还有州府中的僚佐一齐议事,商讨如何能把百姓迁到河北又不出大乱。

    韩暹说:“能迁就迁,不能迁就不迁,没必要强人所难,北上路途不止千里,我们本也带不了那么多人。”

    独孤去卑闻言大为不满,高声说:“若是如此说,徐州哪还有人愿走?到那时,袁绍还肯让我们过河?”韩暹本就无心争论,独孤去卑一反对,他便不再多说,只瞑目自言自语。

    独孤去卑紧见韩暹不言语,冷笑了一声,拍刀说道:“还是杀少了,平日里若多让他们见见血,哪里还有人敢闹事?不如把此事交给我,先去广陵迁一两个县,杀得人头滚滚,看谁还敢说不!”

    在场的其余僚佐听得眼皮直跳,但杨奉却也想不出别的主意,他想,反正恶人是独孤去卑去做,与我也没什么关系,那就答应吧,也省了我的心。

    正要张口赞同,忽然陈珪上前急声说道:“单于是昏了头哇!万万不可如此做!”

    这一句使所有人都望向他,独孤去卑几步上前,抽出刀对他比划道:“你一个老儿知道什么?我知道啊,是你家中也有人不愿走吧!”

    陈珪看着眼前的刀光,冷汗涔涔,但仍强自鼓勇,挺直了脊梁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不过是为使君与单于尽忠言罢了,单于即使杀了我全族,我魂魄犹在,有些话,也是要说与单于听的。”

    独孤去卑不料他这般大胆,也不禁愣了一下,他收回斫刀,俯视陈珪说:“那你说吧,若是不合我意,那便如你所愿!”

    陈珪俯身行礼,而后对杨奉说:“使君以为我等北上之后,是以何为根本?”

    杨奉听得奇怪,答说:“自然是军卒为本,袁绍有帝王之志,少不了要连番大战,不然如何得有天下?”

    陈珪摇首说:“使君却是说错了。”他见三人都露出不屑神色,缓缓说:“若只有强兵,而无钱粮民心,即使是有项籍之勇,也不过是无根之水罢了。”

    他着重阐释说:“若使君但逞军士之勇,那袁绍不过一使君为斗将罢了,他麾下的将军还少吗?况且使君年过四十,还能在战场拼杀几载?而若百姓思慕使君,非使君不得治理,那袁绍别无他法,便只能委使君以诸侯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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