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语却非虚诞,而是实情。眼下公孙瓒在河北稍获喘息,但已不能力敌袁绍。袁绍既然有余力,一旦得到刘备出征的消息,必然会多路出击,要么趁机从壶关攻入上党,要么攻伐河内,以此夺取山险,故而两地都需要兵马留守,而考虑到上党是霸府根基,河内是南北枢纽,绝不容有失,故而守军最少也要三万左右。

    而鲜卑日渐猖狂,乌桓也倒向袁绍,雁门的两万驻军也不能轻移,一旦幽州有变,恐怕还要向雁门增派兵马,所以十万霸府军中,恐怕只有两万能随刘备出征。而剩下能与刘备共进的,只有关羽的三万河南军,张羡的两万荆南军罢了。

    刘备大为恼火,敲案问道:“北军不能动我明白,可皇甫郦那不是还有三万人马吗?也不能用?”

    “汝南匪患良多,今岁平乱便有三十九起,成英(皇甫郦)现下还在剿贼呢,若是调其同去,恐怕豫州生乱。”陈冲无奈笑道,“去年豫州灾荒如洗,而且还需看管四万袁术俘虏,玄德你亲眼所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刘备闻言也无法反驳,只能找一张马扎坐下,暗自生着袁绍的闷气。陈冲看得好笑,便随口激一激他道:“怎么?好歹你也是七万大军,而即使白波与袁术合兵一处,了不起也就是四万人罢了,玄德你赢不了?”

    刘备自然是张口便答道:“袁术盲目,韩杨小憨,破其如摧瓷瓦,易如反掌。”他说到此处莞尔一笑,又叹气说,“只是袁术握有传国玉玺,一旦其奔入山林,天地茫茫,若无大军,教我如何搜寻?若国之重宝因此而失,便是你我之罪过了。”

    陈冲恍然,他其实心中对此已有计较了,倒没料到刘备对传国玺如此在意,故而也就没说给他听,此时他道:“这无关紧要,我只需要给在江东的伯符修书一封,与你南北响应,还怕他能逃到哪里去?”刘备这才拊掌释然。

    到十月底,刘备与陈冲告别离开西京,沿渭水向东直至郿县与陈仓之间。召集凉人的命令下达后,董越、胡轸及其麾下屯田的四万余凉人都汇聚在刘备面前,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的审判。

    而刘备宣布他们劳役结束,将对凉人分田安堵,现场一片欢声雷动。很难想象,当年威震天下的凉人铁骑,如今已乐于安事农桑。而最终仍愿意继续征战,加入晋阳霸府的凉人,竟只剩下五千余人,一日便将名录统计出来了。便连董越与胡轸也非常感慨,他二人对刘备说,若是天下真能平定,希望大将军能赐予他们五百亩免税田地,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稍作休整后,刘备把分田事宜交接给陈群,自己则领着五千凉人北归晋阳。当他们动身的时候,天气忽然的冷了,天色也随之变得阴暗,并州山脉连绵如浪,如今难辨踪迹。而山间谷地中,开始飘起极小的细雪,大队人马哈出股股白汽,使得行进路途上更加阴冷逼人。

    一连几日,他们都沿着汾水宿营。气温仍在骤降,刘备出发时,渭水的波涛仍然滚滚,但眼下的汾水上方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随着波浪起伏飘荡,周遭连片的长草上也有一层白茫茫的霜雪,山上的枯枝无边无际地延伸开来,穿过尖啸着的北风。刘备看这寒夜想:今年的冬日看来比往常要冷一些。

    等刘备行至祁县时,久违的太阳终于在西南的山头上出现,发出昏黄无力的光芒。刘备的右手边地势低缓,天边似乎有一条大河,隐隐闪耀波光。刘备知道那是昭余泽,当年他入并后的第一战,就是在这附近进行的。

    徐庶早早的得知消息,已在昭余泽附近为凉人准备了营垒与粮食,刘备便让胡轸领军在这里休息。自己则领着董越等数十人一路往北,直抵晋阳。

    经过几年的扩建,晋阳也不再是一座孤零零的巨城,而是拥有了南北集市,人气旺盛喷发。刘备抵达时正是夜里,而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还有一个月便是年关了,城南的夜市格外热闹,只见灯笼火红如花,集市便花团锦簇,到处可见夜市里欢庆的人们,喜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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