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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浑只是笑笑,说:“你们都忙于事业,估计在这也待不了多久,但还是给我些时间,让我给翼德整理套衣裳。”说罢,当即让人去量了张飞的尺寸,去隔壁的布店去裁布做衣。到了第三日,张飞就被迫换上了一身青靛色紧身戎装,这颇让张飞不乐,毕竟他性喜宽袍,却又不好拂了父亲。最后又带了一壶张浑陈酿的老酒,这就又离去了。

    等这一趟来回走完,两人回到营垒时,巨马水左的汉军还剩万余,右岸的袁军倒是撤得差不多了。燕军也陆续从范阳、易京二城中撤出来,回归各县。奋武将军行幽州牧公孙瓒受徐庶邀请,也已在汉军营中。

    刘备原本计划和公孙瓒商讨此后幽州的战略,但甫一见面,刘备见到同学面上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然丧失了与袁绍争胜的信心了,故而刘备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劝慰他说:“伯圭但守易京两三年,待我削平中原,必率数十万王师横扫河朔。”公孙瓒的面色这才好了些,两人又以六博为戏联络旧谊,次日相互告别。

    于是这一支汉军也要撤走了,但在拆营的时候,卫兵忽然通报说,有一个人自称是大将军的旧识,名作牵招,特意来此投奔。刘备大喜,连忙跑出门接见,而卫兵则是惧怕孔贞刺杀之事再现,也紧跟着跑了出去。但这次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牵招是刘备雒阳求学前结识的旧友,一见如故,相交莫逆。此次久别重逢,刘备极为欢喜,连带着原本议和的不快与噩梦的彷徨都因此消散了,留下来的只有坚定的信念。

    在这信念的驱使下,刘备回到晋阳后,只是稍稍交代事务,令军队各自休整,又与妻儿报了平安后,当夜便领了十余亲信秘密前往长安。于九月初五,刘备抵达司隶校尉府,深夜在小筑与陈冲相见。

    刘备开门见山地问道:“皇帝应当是动了心思吧,庭坚,朝局还能稳固耶?”

    陈冲见他如此直白,知晓刘备今天恐怕打算说些剖腹之语,他叹了口气,颔首说:“天子对霸府确实已起了忌惮之意,此事说是朝局不稳,其实无非都是他的授意罢了,我也没想到,在昆明池待了一段时日,他的想法竟变得这样快!”

    天子对刘备的不满,陈冲是知晓的,但此前天子也碍于师生情面,大体遵从于他。可此次的政治攻势却来得过于突兀,天子的不满忽然爆发,又与朝中的反对相配合,这绝非临时起意就能做成的。

    陈冲隐约察觉出有一股势力在长安暗中行事,将天子与朝局串联在一起。但偏偏行事极为隐秘周全,自己竟查不出分毫。而自己身为宰相,正是推行新政的关键时期,也没有精力久缠于此事上。故而他便决定先让几步,看对方如何行事,再做应对。

    刘备则没有这种想法,他已非常明白天子对他的恶意,也知道历朝来大将军几乎都不得善终,所以在他心中,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事而已,他只瞑目片刻,就说出最深处的想法道:“若是如此,可否效仿伊霍?”

    陈冲摇首说:“天子是灵帝唯一血脉,废立能换何人?何况今日若行废立,你我便与董卓无异,河北袁绍、辽东公孙度、荆州刘表、益州刘虞,或许还要加上吕布,这些人都只是忌惮朝廷大义而已,若给了借口,恐怕顿时便会兴起叛乱,所以绝不能行。”

    刘备知道这一点,方才所说也是气话,此时才说自己深思过的想法:“便是不能效仿霍光废立,但必须得表明我们的态度,他能够坐稳天子之位,本也是我们将士拿血拼出来的,他所用所食,本也是三辅百姓的膏脂。结果我却听说,他在昆明池避暑时,还一度封山,百姓旅人皆不得入,何等荒唐!”

    陈冲其实也赞同这一点,他说:“我想与你商议的本也是此事。”按陈冲的想法,他打算调走此次风波中的一些朝臣,送到刘表与刘焉处,如此一来,即可加强朝廷对荆益二州的影响,也能加强对朝中的掌控。

    刘备听罢,颔首说:“这个法子虽然不错,但不治本。庭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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