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允下来,我们也就没必要再争了。”

    刘备心中却不太甘心,问说:“以孝直之见,不能乘势追打一番吗?”

    法正摇首说:“袁绍虽不善攻,但其军纪严整,想守却是容易。而这两月里,袁绍粮食困难,莫非我军便不困难吗?明公,莫忘了北边的弹汗山上,还有噬人的豺狗子!”

    这一席话说服了很多人,但徐庶却不这么想,他劝谏说:“北面的鲜卑虽然难缠,却并非国家的生死大敌,袁绍此时支撑不住,也只是今年撤兵而已,歇息半年,明年他必然又能卷土重来。到那时,难道明公又出兵前来吗?到那时,青徐的伪朝如何?淮南的袁术如何?”

    徐庶此言是强调,较袁绍而言,齐汉与袁术才可说是国家公敌。去年接连大胜后,朝中原本就商议过了,说是在今岁夏收后,再次出兵青徐,好将二者一鼓荡平。结果出了袁绍北上一事,刘备未经朝野讨论,直接上表出兵,其实并不合规。朝中传出来对刘备的非议,众人也是知道的,即使为刘备的名声考虑,刘备明年也不可能再出兵河北。

    徐庶此时提出此事,便是要点出易京之关键,他继续说:“易京,是蓟侯穷尽一州之物力,方才造出的国家巨防。我听闻本地的燕人说,其耗费高达亿钱,光埋在城下的民夫便有百人,其壁垒高厚好似阜山,沟堑积深不下大河。今年蓟侯虽坐困二城,但袁军三月不能破城,可见其坚固。若是将此城拆毁,蓟侯一无高墙,二无财力,三无民心,该以何当袁本初呢?那就是将幽州拱手相让了!望明公深思!”

    他说到这,众人不禁变色,刘备也攥手成拳,拳上露出些青色。若真让袁绍一统河北,又联络乌桓鲜卑,那朝廷近年来好不容易立起的威信,恐怕都将付之东流了。

    故而刘备断然说:“元直说的有理,易京绝不可拆!”

    而后他便叫来邯郸修,当着众人的面,对邯郸修道:“易京在蓟侯治下,非在我手中,拆城一事,我难以越俎代庖。便是我答应拆城,也只是空口而已。况且,此城本是民间膏脂而成,一旦拆除,又须空耗国力,白白让民间生怨。你”

    刘备还未说完,便见邯郸修面上露出难色,但他也无心听其辩解,挥手示意他沉默,接着用果决的语气说:“毋须多言!你且去回禀袁本初,若真想相安无事,不如他撤万人,我便也撤万人,如此各回东西。莫要等到了冬日,两军白白在这里受冻!”

    说罢便让邯郸修自行离去了,他转头又对徐庶说:“点检粮草,看还能支持几日,若是袁绍不应允,我们也要做好大战的准备,即使他不应战,我还要示威哩!”

    于是汉军大作声势,令旗帜与车队在涿县与营垒之间往来调动,炊具与火营都移到最西面,使炊烟如腾云般缭绕,对岸的袁军也就赫然可见了。但对面的袁军也不甘示弱,出营到岸边操练射箭作为回应,其中有一人箭法格外好,站在西岸射箭,一箭就射中了一名士卒的冠缨,这也颇令汉军钦佩,称呼对面那名神射手叫落缨箭士。

    但这股终于要升上来的血气,却与两军的将领无关。不过两日,袁绍又令邯郸修前来传信,他答应说可以不拆易京,但是易京所在本就是冀州之土,大将军既然将易京划给幽州,为展现公允,也当把一县划归冀州才是。

    故而袁绍请求将渔阳郡中的泉州县划到渤海郡内。

    对于这个请求,众僚佐又是一阵议论,认为是袁绍想占据此城后,与辽西三郡乌桓联络,借此割裂幽州,为来年再犯做准备。有人以为此条件可以接受,也有人以为此条件还是太高,就在刘备犹豫的时候,西京忽然来了诏书。

    诏书中说,袁绍已将要求上表朝廷,朝廷以为此情固所应当,可以应允。刘备身为大将军,因先致力于平定乱贼,而非与国家州牧为难,望他速速议和西返。今年霸府之用度,已近百万斛,国力不可浪靡。

    刘备见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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