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胜一场后立刻南撤,涿县也随即解围,并在沿途各坞堡大肆宣扬此事,号称仍将在沿途布置伏兵。

    太史慈所部都是霸府的精锐,刘备得知具体损失后不禁咬牙暗恨,浑身发烫,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袁军将领的武略。这支伏兵选的地点是这样巧妙,既不至于太过显眼,也不至于无处藏身,而出击的时机也把握得极为准确,才能有这样出其不意的效果。不管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这策略都令人拍案。

    而且,他也猜到刘备可能盛怒出兵,他不但不与一心求战的刘备正面交锋,反而更迅速地向己方营地后方撤退。因为敌将盘算这一战即使赢了,他们损失也大,不如暂且避开。

    反观汉军这边,太史慈一部被大散,在?水以北不敢轻易动作,幽州各县得知消息后,涿县的损失恐怕也难以计量。

    “可恨!可恨!”刘备这样低声咒骂着。他放眼四望,一片青绿的纱帐,延伸过去是一片桑田。开战一带被践踏得面目全非,但经过昨日半天的雨水滋润,看起来恢复了不少。显然会战是在极短时间内有效进行,这都是因为己方疏忽及敌方执行得力。

    “如果我在场的话......”

    他忍不住这样反省,随即又思绪一变:“我不该说这种事后聪明的话,不论是什么理由,输了就是输了,现下只是输了一阵,承认失策,还来得及挽回局面。”但他瞬间又想到,无论如何,此战总是伤了他的威望,前些时日观望的各县令长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想着,不觉胸口微微抽痛。

    《剑来》

    这里毕竟是他的故乡,一个人最不愿意失败的时候,就是在故乡的时候。

    到了次日清晨,朝阳出来的时候,汉军大部从涿县而出,经过雨水冲洗后,天气如水般清澄,天迹在阳光中仿佛触手可及。

    这时候,太史慈也回来了,他不敢抬首看刘备,低声请罪说:“请大将军降罪,我完全未料到路上设伏,以至于连累了诸多同袍。”

    刘备摆摆手,而后扶他起来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不该派你先上的,或者说,最少也该给你找个好向导才是。”他沉默片刻,又让太史慈把战时的情形亲自与他说一遍,好摸清袁军的底细。

    太史慈以此战为生平耻辱,自然是将细节铭记在心,从入伏时间到敌我应对,他都能娓娓道来,刘备边听边在一旁发问,袁军甲胄如何?弓矢如何?马匹如何?旗帜如何?特别是将领是谁?听说旗帜上写的是“宁国”二字,他便知道敌将是张郃了,不禁对幕府僚佐感慨道:“我南下路上遇到张郃,见他亲率精卒探查,还以为无甚用处,不料他却已把周遭地形都记清了,真是个巧变之将啊!”

    但一旁旁听的法正忽然问说:“子义刚才说伏击的袁军全是汉卒,莫非没有乌桓吗?袁尚与乌桓合众,按理说总应该有些罢!”

    太史慈低头想了片刻,“我在战时厮杀了一个时辰,确实不见有乌桓人,但也可能是战场混乱,我没有注意。”

    法正摇首说:“不应当,乌桓人言语习惯与我汉人相差甚远,除非人数极少,不然不可能察觉不出。”他又叫来此前报信的几个使者,问他们在涿县城外有没有看见乌桓人,使者们一脸茫然,都说没有印象。

    法正听罢,面露喜色,对刘备说道:“明公,事不宜迟,应当现在就去打安次。”

    见刘备不能理解,法正便解释说:“袁尚此来涿县,军中不见乌桓,可见袁尚尚不敢信用,只能用乌桓留在安次守营,乌桓不得信任,自然也不会真卖命于袁氏。而如今袁军拖着攻城辎重,又要担忧我军袭扰,走得必然不快。我们大可趁此机会,仍旧袭击安次。我敢料定,乌桓必筑营在城外,我军小胜一场,他们就自然东奔了!”

    刘备大为欣慰,即刻下令全军转向,轻装往南方奔袭,前锋骑士于半夜抵达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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