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张方的骑军整队完毕后,管亥击鼓,槌动鼓皮的一刹那,张方策马挥鞭,骑军立刻向汉营内冲出去。按理说,他们应该还未听到鼓声。营垒中的汉军也彷佛受到感召,为成就齐人的勇武之名,他们并未继续固守,而是自南向北尽数出营,以三面包夹之势痛击来敌。

    如今的汉军已占据了绝对的兵力优势,张方的六千骑军奔赴其中,好若洒在磐石之上的泡沫,眨眼灿烂,但很快就在汉军的重压之下一个个破碎消失。先是宋平汉,他作为斗将冲锋在最前,为箭雨射落在地,而后是于黄龙、刘石、国五鹿,他们是在白刃战时被乱刀砍死的,不多久,张方的人影也从人群中滑失了。

    即使如此,汉军还是因张方部的冲击而稍有停滞。搏杀的战场上,人尸与马尸重重叠叠,横行遍野。乌血在地面蜿蜒流淌,又渗入黄色的土壤,无主的战马在人尸间垂头啃食还未彻底衰败的荒草,间或一抬头下,露出满嘴的血污。

    《万古神帝》

    管亥派人对白波军说:“要走的话就趁现在吧,愿你们都能活下去。”而后又对麾下不敢死战的部将说:“不要怕,我亲自殿后,你们定能回到临淄。回到临淄后,将一切事宜交给我胞弟处置,再替我对家人道歉,我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大司马,这......”有些部将极为羞愧,不敢抬头看管亥的眼睛。

    “快走吧!一旦与贼军接战,就走不成了。你们看!那面旗也动了,他们准备发动总攻哩!”

    话声刚落,敌军的云纹飞虎旗果然开始朝这边移动了。杨奉等人已领着白波军飞速东退,那些羞愧的部将跪拜一次,便立即飞奔而走。

    管亥再次击鼓,指示留下来的两万大军慢慢朝他身边汇聚。他们将结成一个圆阵。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圆阵等同于死阵,但也能极大地杀伤敌军。管亥将用这种方式为太平道正名,也为撤退的战友争取时间。

    汉军的将领们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但对待圆阵,众人都没有好的方法,他们只能放慢前进的脚步,令南北翼小心谨慎地合围,以确信将胜利的果实真切无误地摘下。

    在合围的时间里,管亥思绪万千。他回顾了这数年来的经历,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了许多错事,譬如彭脱出战时他旁观不战,譬如临淄之乱前刘熙对他确有联系,譬如自己私杀张燕。太平道的衰亡,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使他不由得想起,大良贤师还在世时,曾嘱咐他们一定要万众一心,当时自己只觉得是当然,却不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到这里,管亥的内心羞愧不已。他又想:若是我当时愿意与大众同进退,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真的能有机会,创造一个《太平经》文中所说的太平世道吗?

    这么想着,他手中的鼓点慢了下来,他恍然打量周遭,才发现汉军的合围已经完成。一个两万人组成的巨型圆阵之外,包裹着一个更为庞大的十万人圆阵,即使在以全民皆兵的战国大争之世,这种阵仗也无人见过。

    但汉军完成了合围后,也不急于发起进攻,而是派出了一名使者前来。那名使者策马穿过刀剑组成的重围,走到圆阵的中心后下马,双手捧着一张黄色的帛布,缓缓走到管亥面前。

    使者对管亥说:“在下大汉大将军刘备麾下谏议从事皇甫坚寿,奉大将军之令,以一疑问诸君。诸君今陷必死之地,做必死之战,可谓穷矣。而张角生前,以黄天符赠龙首,令各部从天符号令,今天符在此,诸君何不早降?仍可保一条性命,国家有均田之政,屯田数年,亦不失为富农。”

    管亥取下黄天符,将之摊开后,见上面的符文字迹,面色上露出怀念的神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将之还给皇甫坚寿,笑道:“你是皇甫嵩的儿子吧,敢来这里说话,真是好胆色。”

    皇甫坚寿见他神情,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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