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专刺马匹,后排引弓射人。

    汉军穿戴的甲胄都是铁甲,铁弗人箭矢无法伤人,而能够伤人携带的标枪也有限,一时间只能徘徊左右,面对卫趐莫衷一是。

    两相僵持之间,张杨已然成功冲锋至赫连赤后的侧翼,铁弗人见援兵被阻拦,也只能放弃追击的念头,转而与张杨的生力军进行白刃战,只是此时形势逆战,张杨在上,铁弗人在下,而且两军之间已经没有回寰的空间,铁弗人停止了怪啸,汉军也不发一言,双方只能看着对方的面孔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双方之间形成了一道沉默的屏障。

    直到赫连赤后与张杨都能看清对方兜鍪下的眼眸,碰撞轰然来临,呐喊来自于交战的每一名战士,虽然是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语言,但他们眼中的澄澈的杀气却是那般一致。

    张杨带领着嫡系策马奔向领头的赫连赤后,赫连赤后被族人簇拥在骑阵之中,不进反退,企图再拉开一小道距离,将所有长矛全刺向身侧的土岩之中,竟在这须臾之间组成一小段由兵戈组成的护栏,张杨见状不由为之一滞,犹豫之间只能选择缓行,与赤后身后的骑兵厮杀在一起。

    铁弗人确实善斗,不止是悍不畏死,还尤其擅长临机应变。张杨就近一刀捅穿了一名铁弗骑兵的胸腹,只见那铁弗人还朝他笑了一笑,临死前居然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矢,朝着张杨眉心直直插来,只是毕竟失了力道,被张杨反应过来侧头躲过。张杨随即将那铁弗人的肚子都搅烂了,拖出一节节肠子来,那铁弗骑士便也从马背上瘫倒,他身下的马匹发觉无人牵着缰绳,一时间竟怔住了,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以至于铁弗人一直没有跌落到地上。

    争斗了这一刻,便只能放赫连赤后安然离去,但如此以来,张杨与杨丑便有充裕时间重新整队,再次按原计划冲向栅栏前的杂胡。就在这片刻之间,就在陈冲与呼利拔的眼前,可以见到一道带出黄色尘沙的铁浪,与正在栅栏前拼命的胡军们汹涌地撞击在一起。

    杂胡们本就极为在意山坡上骑兵之间的相互纠缠,只是远远看见汉军骑士带领着漫天的烟尘俯冲而下,斜阳的日晖洒在铠甲上熠熠生辉,简直如同天兵神佑一般。瞬间士气便陷入了崩溃,哪怕身后仍然有匈奴人不断地射杀着逃兵,那大不了换个方向逃跑便是。

    整个厮杀的前阵陷入了无序之中,匈奴人在杀,栅栏间的汉军步卒在杀,随即汉军骑士赶到也展开杀戮,只有杂胡们在惨痛的被杀着。三面被围,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他们都向西方挪动着,那里只有大河滚滚。

    第一个站到河边的胡人面露惊恐,方才如梦初醒,徒劳地劝阻身后的同袍们不要继续前进,但是哪里还有别的活路呢?跳入大河之中总好比被刀弓分尸,不知是不是怀有这样的想法,杂胡们哭嚎着继续向大河拥行。

    于是展现出了一幕奇景:刚刚解冻的黄河,水冰冷刺骨,不少衣不蔽体的胡人手拿着斫刀与长弓,面露哀戚之色,却义无反顾地跳进大河之内,有些许胡人在水面挣扎,但有更多的胡人只能在水中不知前途地挥舞着臂膀,将不少本会水性地同胞也一起拉入水底。

    张杨本意是将崩溃的杂胡驱赶向匈奴的本阵,进而引起匈奴全军的溃退,却不料匈奴人浑然不把杂胡做人,弓矢如雨般将杂胡溃退的道路划上一条清晰的横线,被钉死在阵前的杂胡不下八百余人,无论杂胡如何反应,匈奴主力岿然不动,令汉军将士也忍不住心生寒意。

    于是在栅栏前空自丢下一片尸体后,双方各自罢兵休整,陈冲令曲峪所有的船只入河打捞大河中沉浮的杂胡尸体,战场上还留有性命的,都尽力抢救,还有少部分投降的,陈冲亲自接见,问他们与匈奴人的关系,细细点下来,今日这一战,匈奴折损的杂胡恐有五千余人。

    原来这些多是美稷人市上的奴隶,或是各部王侯弃用的家奴,被休屠王整编为一营作为前锋,并且休屠王许诺说,如若在战场上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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