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又出了一件祸事。致使在临淄之乱后,事态发酵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进而酿成了黄初之祸。

    当日盟誓结束后,三方在盟誓处开席宴饮,详谈徐州一地如何划分。宴席的酒水本是临淄皇室御用的清酒,但张燕在太行山纵横,与鲜卑匈奴打交道多年,喝不惯如此寡澹的酒水。他便让自己的手下去取来关西的酪浆,欲与吴霸管亥管承等人分饮,酪浆以羊奶制成,腥膻而有异味,管亥面露嫌难之色,但张燕盛情之下,他也只有强饮。

    待宴席结束后,管亥返回临淄,竟头昏眼花,吐泻不止。幕府上下得知他身体不适,都不敢离开。有门客怀疑酪浆中有毒,故而建议管亥引粪催吐,一番折腾后,已是半夜子时,管亥这才缓过劲来。

    清醒过后,管亥与管承商议说:“张燕有不轨之心,是我等大患。如今他下毒于我,可见其仍有觊觎之心,如今他离开兖州,仅有万余人于此,正是我等铲除祸患的大好时机。”

    当夜,管承率城中禁军密开城门,八千人从门缝中蹑步而出,到城西集合。一直到丑时三刻,他们人员集齐,便悄悄绕了个圈子,从南方袭击城南张燕大营。

    此时,张燕军因议约已成,以为再无战事,故而撤去岗哨,营门大开,巡夜的士卒不足两百人。加之正是一天最昏黑的时刻,巡卫们也昏昏欲睡,直到管承军已闯入营门,他们才发觉。

    警告的尖叫声刚刚响起,很快就被管承军拿下了,许多黑山军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以为只是一个错觉,但随即就遭到了管承军无情的刀锋,将他们剁为肉块。少数敏锐的将士赶紧去营救张燕,却无意间为管承军指明了道路,待他们找到帅帐,这些亲卫也没有掀起多大的浪花,很快卸刃受擒。

    等到天明时分,原本青翠的草地上,如今已浸泡在一片血水里,死不瞑目的尸首随处都是,而在城东的吴霸大营,此时已是空空如也。原来他们厮杀的时候,喊杀之声一直传到城东的营垒中,大量的将士被惊醒,太尉吴霸不知所措,以为管亥也打算将他清洗,于是仓皇拔营,一路逃回北海国内。

    事后,管亥提审张燕。张燕虽受缚于阶下,却坚称自己从未下毒,并声明自己与管亥同饮一浆,是北地的至亲之行。话到此处,张燕知自己必死,干脆当堂大骂管亥,辱其猜忌同僚,背盟弃约,无道之甚,远胜过梁冀。管亥闻言大怒,亲自执刀上前,敲落张燕牙齿,割下舌头,这才断其头颅,悬于城门处示众。

    想张燕身为黑山首脑近十载,纵横山林,朝廷五举大军而不能克,不得已委任其高官,闻名九州。可如今竟死于同道之手,不得不叫人唏嘘感叹。

    但更为无奈的则是刘晔,他本是一力劝谏管亥,可不杀张燕挟令黑山,可管亥到底不是张饶,最终不用其计。刘晔得望城门处张燕首级,一时嗟叹难已。临淄之乱,是他一力平叛。此后稳定朝局,出谋划策,也是他尽心竭力。可时至如今,他却束手无策,眼看过往心血付诸东流,其中悲哀又怎能言说呢?

    事后,他打点行李,对鲁肃说道:“黄初失律,此地已无可救药了。我本欲与子敬同成大业,留名青史,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笑话罢了。还是速速离去吧,关东大乱,也不知何时才能得遇真豪杰!”

    鲁肃倒看得开,他笑答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在临淄待过,恐怕是去不了长安了,不能得见龙首风采,可惜可惜。只是子扬,眼下我们当到何处去?”

    刘晔沉思片刻,答说:“不如先到江东,观天下形势变化,再做打算。”

    主意已定,刘晔立刻向管亥讨了一个安抚徐州各郡的差事,但他行至下丘时,忽然脱离队伍,与鲁肃遁入广陵,随从几度追索,都不见踪迹。

    此时已是七月下旬,消息传到临淄,管亥已无暇顾及此事。在此时,北海吴霸已举起反旗,声称管氏兄弟便是临淄之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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