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反而笑道:

    “刺史此言切中要害,也是我常常忧虑的。好在我挛鞮还有个两孩儿,一个名作刘宣,一个名作刘豹,如今在关东游学,颇通诗书,如若他在此处,想必定能与刺史相谈甚欢。”

    原来如今单于一脉并非昌盛,除去长子于扶罗、幼女蒲真梅录之外,还有两子。

    二子呼厨泉,为右贤王,驻扎在雁门定襄一带,严防鲜卑入寇。

    呼厨泉较于扶罗更为持重,深得众心,匈奴也并无立长习俗,按理而言本该呼厨泉担任左贤王。只是于扶罗生养出一个好儿子,论智论勇,在同辈都无人能及,不由得令单于寄予厚望,将其送往河内游学,于扶罗也因此地位水涨船高。

    三子刘宣,为先贤骨都侯,不过虚领而已,仅大刘豹数岁,与其一般喜好《诗》《书》,亦游学于关东诸州,拜大儒孙炎为师,颇有文名。

    在座诸王听闻刘豹消息,纷纷上前向单于询问近况,单于欣然,从衣袖中掏出子孙寄来的书信,传于众人观看。待张懿拿到手中,亦不免惊奇,竹简上字迹宛如秀竹修修,栉栉分明,俨然大家手笔,让他练练叹服,对单于笑道:“竟胜我三分。”

    笑谈间,忽而军阵中忽忽传来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座上诸王远远望去,正见一支狼旗穿梭在行伍之内,那正是休屠王呼利拔的旗帜。单于忙呼来近卫询问情况,近卫征询一番,回来报告。

    原是骑射较技已达白热之时,有两名勇士于百步外比拼,两人连开三弓,尽中靶心,一时之间难较高下,休屠王身为主帅在一旁观射,心痒难耐,竟自己参与较射。

    在二丈高台上远望,休屠王的身影穿出人群,在茫茫人海中,他一身紫袍如火苗般微弱又耀眼。单于只能依稀看见休屠王安坐骏马上,张弓松弦,如此反复三次,每一松弦,便能引起士卒山呼喝彩,最后一松弦时,现场沉寂片刻,随即士卒如大梦初醒,齐齐高呼“万岁”,欢呼之声直冲云霄之上,台上诸王无不随之色变。

    卫士又前来禀告道,休屠王第一箭正中靶心,第二箭不偏不倚,沿第一箭箭杆再中靶心,第三箭再中,竟射穿靶心,钉在箭靶后二十步枯树上,真可谓神乎其技。禀告完毕,卫士神色也为之激荡,久久不能自已。

    张懿同样震撼不已,侧身低声问别驾从事温弘道:“我军中可有如此善射者?”

    温弘低声答道:“如此者多矣,唯九原吕奉先射技远胜。”

    张懿面色好转,又正身去看台下。

    正见休屠王策马回身军台,脱下紫袍,显露出魁梧体态。休屠王呼利拔拿起一块湿巾,边擦汗边上行,向单于与在座诸王行礼笑道:“小王一时技痒,在诸位面前献丑了。”

    “呼利拔有如此神射,非有天授难至于此,何来献丑一说。”单于笑道,他轻抚腰间金刀,继而问道:“只是呼利拔,身为一军统帅,不可以身犯险,为一军之先锋。你贵为休屠王,还是坐镇中军,将金刀让予那两位勇士罢。”

    休屠王扔下巾布,手握腰间佩刀,单膝下跪,以军礼颔首面对羌渠单于,随后叹道:“单于之命,呼利拔又岂敢违抗?只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单于允命。”

    单于含笑道:“此有何难,你但说无妨。”

    休屠王呼利拔蓦然抬首,目光炯炯,朗声道:“还请单于收回成命,遣散诸军,还我子民清平。”

    休屠王语调如平,却声音洪亮,周遭所有王公全部听闻,张懿等人面色大变。

    一声平地惊雷,但却又如泥牛入海,一时间全场寂静,无一人敢言。

    良久,羌渠单于扫视四周诸王,淡淡问道:“除休屠王,诸王还有谁赞同此事?”

    沉默片刻,句龙王昆阔率先出列,对羌渠单于说道:“羌渠,如今大汉天子朝令夕改,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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