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非议,王昌忽然放箭,其声如闪电刺过,直到一声极为清脆的“叮”声回传过来,众人才回过神。派人上前看去,原来王昌这支箭矢,直直射穿了那羌人的箭杆,撞击在箭簇上,才有金铁相击之声。

    众羌人见此射术,无不以之为神,对王昌大为仰慕,而方才那射箭的高大羌人,更是不敢收回榆木弓,一意要把此弓送予王昌。王昌推辞不下,只好收下了。

    这时贾诩又对首领说:“老兄以为这上山的当真只有一条路径吗?”

    首领奇道:“此地我已居叁载,确实只有一条路径上山,莫非大人初来乍到,还能比我更知晓地势吗?”

    贾诩笑着摇头,令旁边随从吹号,号声如流水之声潺潺而下。过了两刻钟,当一众羌人还在云里雾里时,有四十多名身着戎服的凉人从大寨后方绕了出来。这令羌人们大惊失色,他们明明在寨前放了守卫,可如今却没有任何讯息,这不禁让首领惊叹说:“竟还有上山的捷径吗?”

    真相并非如此,这只是贾诩事先安排,让手下听到号声后,就从后山的断崖上攀爬上来。可如此一来,羌人更为叹服,当即同意与贾诩结为盟好,双方宴饮一番后,又派一些部中青年随行,以作为向导,引领凉人继续寻觅附近的羌人部族。等贾诩结束宴席,从山径中缓步下来,已经是子夜了。

    荒村里的士卒们看见贾诩的身影,都不禁站起来,对他投去询问的眼神,贾诩一边颔首一边招呼他们坐下,说:“今日大家随我走了叁处寨子了,想必都累了,就再歇一会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他让随从也都散去休息,自己与王昌走到荒村中心的篝火处,那里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起烤火,为首的正是张济之子张绣。张绣此时正与其余人抱怨着酒水寡澹,贾诩便解下一袋酒,用酒袋碰碰张绣的肩膀,然后坐下来,把酒袋递给他,笑说:“羌人的酒,你尝尝味道,但下不为例。”

    张绣见他回来了,面色一愣,接过酒袋,打开袋口灌了一口,面上顿时涌出欢喜的神色,笑说:“文和叔,这是什么话,只是冬夜冷寂难耐,不喝酒暖暖身子,这日子怎过得下去?”

    贾诩见张绣做轻佻状,心中太息,提醒他道:“我们经了这一场大败,折损了不知多少弟兄,士气低沮,正是将帅要以身作则的时候。喝酒误事,我听闻如今朝廷军中便已然禁酒,你当向其学习才是。”

    说起此事,张绣顿时说不出话了,去年龙首原之战大败,凉人们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在战场上久了,谁也不是没打过败仗,可在合战下如此脆败,对凉人而言却是头一次。以至于事后想来,很多人都不敢置信,也不愿提起,逐渐成为了凉人口中的忌讳。此时贾诩再提起来,一时间篝火旁静的可怕,好像又有风雪落下来了。

    贾诩只好转而同一旁的李暹说话:“这几个时辰里,你李应叔那边有消息吗?他去了陇西已有月余,按理来说这阵子该有消息回来。”

    李暹摇头,面上露出沮丧的神色,缓缓说:“文和叔,还没有,我叁叔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怀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至于。”贾诩宽慰他说:“韩遂此人以狡诈闻名,并非莽撞之辈,不至于骤起杀心,我们突占武都一郡,西凉诸侯有所不快,也是常理。你叁叔那边没有消息,本也是我预料之中的。”

    只是说到此处,贾诩自己也不禁感慨道:“只是如今我们两万余众,局促在一郡之内,要我们过冬自养,还是太艰难了。”

    说到这,他不禁想到了陈冲,这名让自己陷入如此困境的祸首。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在火苗里照看铸铜的痕迹,其中“炎兴五铢”四字极为清晰,看着这枚铜钱,贾诩感觉自己就像看见陈冲了。此时他心中没有多少忿恨,反而是有几分钦佩,心想自己自诩为国家奇才,却没可能像陈冲一样,这般迅疾地改善币政。天下间这般多事,似乎没有他陈冲所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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