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而且若我擅离职守,而大军进退失律,我虽万死亦难辞其咎!我曹操向来命大,想必还不会死在此处,定能为家父报仇雪恨。”

    段煨等人闻听,也都叹息不止。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帐幕顶上细细簌簌地,像是又许多的树叶飞下来打在上面似的。人们打开帐帘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一场鹅毛大雪,突然之间铺天盖地地从天而降!

    白灰色的天地,霎时易色为一片银白。雪接连不断地下,两天两夜也没有停息的迹象。山川平原的面貌都被积雪掩盖了,目力所及,是炫目的白色。天上地下,前后左右,除了白色,还是白色。人们煮雪化水,水喝起来有一股涩涩的怪味。

    到了第三天的夜里,骑军行进至鸿沟西岸,曹操对段煨说:“我们与敌军相聚不愿,若是平常天气,贼军早就发现我们了。如今大雪弥盖,天野晦涩,正是我与敌皆耳目不畅之时。岂不是天赐的好机会吗?前两夜我观看夜景,夜色难以辨别,今夜也一定如此,这就是将军想要的破营机会吧!”

    段煨颔首道:“我也正有此意,不想与孟德不谋而合了。”

    他随即叫来张飞,三人分配任务,段煨率三千骑士在前,曹操率三千骑士随后接应,张飞则领着余下的四千骑士在西岸等待,见对岸进攻情形再做决断。进攻之前,段煨又传令各部说:“会战时不要在意赏级,大将军已与我承诺了,只要攻破大营,无论生死,每人都做斩十级赏赐!”

    厚赏之下,各部将佐都勇气倍增,而后段煨领着前部冒雪向前进发。将士们策马在没膝深的雪地上穿行,飘过的雪花打在眼睛上分外生疼,走了不过书里,人和马从头到脚一片薤白,连眉毛胡子都分辨不清。这么多人马前行,却根本感觉不到别的声音,只听到雪花顺着风势,簌簌地飘落,就像千万树叶打下来一般。就这样一路静悄悄地,一直摸到原武过冬营的西北侧。

    四野白茫茫,虽没有月光,己方也没有举火,但他们仍能够看见远方连绵的帐幕和少许火光,更苍军正静悄悄地沉浸在睡梦之中。

    夜里的雪太大,段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摸到了哪儿,但他知道自己的运气很多,虽然对面有栅栏与崭壕,但大雪之下,有一部分栅栏已经被积雪压塌了,此时也没有人在修补,而崭壕此时也早被积雪填平,在他们与更苍军之间是一片坦途。

    有些士卒已经急不可耐,就要往里面袭击,段煨却拦了下来,低声说:“再等一等,等曹使君他们的部队近了,我们再杀进去,今日关系到一年的成败,一定要一举功成,不要出半点岔子!”

    于是他们又在雪地里等了半个时辰,天气很冷,很多人都感到手脚冷得发烫,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等曹操的三千骑士也赶上来后,段煨令部下给马蹄套上牛皮,又捆上绳子增加摩擦,以免在雪地里打滑。他们把多余的武器配饰都取下来昂在地上,连甲胄也都扔了下来,只留下一身戎服,好让自己行动得更快。

    他们背上背了一个箭囊,把弓斜背在肩上;斫刀横放,刀鞘紧紧捆扎在马鞍后面。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慢慢从栅栏坍塌处迈步进去。周围是那么的静,他们也想更静一些,以至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粗犷了。

    由于进去的速度很慢,先进去的人都静静地躲在雪地里,等着更多的人进来,就这么差不多等了两刻钟,进去的人马密密麻麻的,拥挤在一块,也应该有千骑了。段煨估计不能进来更多的人,就挥手低声传令,说:“杀!”

    一时间,前面的人翻身上马,纵马冲入更苍军的营帐之中。很快,火光就在大营与大营之间燃烧起来了。这都是些意外,并不是段煨故意纵火,毕竟大雪之中,也燃不起什么很大的火势,但这给了后来人一个信号,即段煨部已经成功杀进去了。

    于是他们也不再伪装,高声呼喊着从鸿沟处杀了过去,大雪中到处都是朦胧的喊杀声,似乎哪里都有,但是也并不响亮。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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