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急。但他随即又打消了这略有温度的想法,他默默对自己说道:你真的了解他们吗?不要自以为是。

    他忽而觉得自己一定要留下些什么在这里,于是他对着这满目的灵位一拜,拿过沾着自己血的刀刃,淡然挥下。

    只听一声微弱的肉体触地声,他已切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他捂着流血的伤口,又挣扎着用鲜血在墙面上画下几笔,郭大识字不多,却也认得出那是一个“生”字。

    只听陈冲低声道:“死者已矣,但诸君还活在我心中,我无法让诸位死而复生,但我还来得及弥补。

    我一直记得,无限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我会竭尽全力让他们过上富足、尊严的生活,就如同在诸位所在的黄天一般!

    赌上我的剑与心,无论遭遇什么,我都会坚持到底,渡过这充满斗争的一生。”

    “如果有朝一日我违背誓言,当死无完尸,有如此指!”

    于是尘埃落定,在三日后的夜晚,太白星依然在天空闪亮,陈冲按时归来了。

    只是天气转寒,河水开始封冻,西河太守去时策马如风,归来时却是浑身瘫倒,腰间,腿间,手上,带着外伤内伤,靠四名白波军士抬着才勉强回到离石。

    陈冲一路上看着冻结苍白的冰棱,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在河曲渡口以血赋诗道:

    嵯峨南山客,登高希声阜。

    白云几得飞?苍鹄毋相顾。

    (苍山几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