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还是如往日一般,心中极为高兴,随着陈冲坐到胡床上,喜悦之情也抑制不住,连递上的茶水很烫也没有顾及到,一口喝到嘴里,滚烫得不行,又不忍吐出来,就含在嘴里把舌头都烫麻木了。陈冲则如父亲般打量着魏延的身形,见他体量高大遒劲,眼神坚定又清澈,既有武人之勇,又有文人之定,心中不禁暗道:“两年不见,文长已像是国家栋梁了。”魏延看着陈冲,陈冲冲着他笑,他发觉陈君的眼角多了许多细细的皱纹!算起来,他也已经三十二了。

    魏延有满腔的话语要说要问,但为了体现自己的定力,他还是忍住了。陈冲让其余几人也坐下来,也给他们递上茶水,这才转过来问魏延说:“来路时都还好吗?”

    魏延摇头说:“我们几人在此,怎么会不好呢?”

    陈冲知道他会错了意,又给他递过一个烤过的巴蜀芋头,笑说:“我自然知道你们好,我是问你过来路上,有没有看赈灾如何?有没有什么冻死饿死人的地方。”

    魏延这才明白,颇不好意思,答说:“来时赶得急,未曾注意,不过一路很通畅,未见有什么劫匪,也见过几个施粥的棚子,想必没什么大灾吧。”

    “想必哪行呢?”陈冲摇头叹息,叮嘱他说:“做事最怕想必二字,无论是行兵作战,还是治政处事,都要事事注意细节,一丝不苟,才能没有大错。”

    魏延听罢,没有答话,只默默啃着芋头,在心里反驳说:我负责战事时还是非常小心的。不过这话只落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陈冲看着他低头的样子,知道他没听进去,略有些失笑,不过这本也不是他入关的事宜,便也不强求,转而问正题说:“云长给我写信说过兖州的战事,但是很多事笔上毕竟难言,你今年随云长征战,应当见识过更苍的战力,比以前东平对战时如何?”

    谈到这个话题,魏延明显健谈了很多,他放下芋头,快速答道:“自然是强过以往不少,但要说多难敌,也是自欺欺人,大多敌军不过寻常郡兵水平,别说比起凉人,就是比起白马义从,也还是远远不如。”

    “那照文长说来,更苍也不算强军,又如何能在这一年之间,屡屡得胜呢?”

    “强攻自然还有精兵,与曹使君的虎豹骑仿佛。但若说难对付,自然还是因为其人多势众。关将军与曹使君合兵一处,兵力也不过更苍四分之一罢了,不破更苍实是常事。”

    说到这里,魏延顿了一顿,很是佩服地说:“可敌军兵士战力虽寻常,敌将的用兵调略却超乎想象。关将军与曹使君不可谓不知兵,可猜测敌军用兵,好时十中四五,坏时十中一二,敌军调度好比天马行空,无迹可寻,徐州一事,我军便浑未料到,得知之时,想用兵也晚了。”

    陈冲听到这里,想起云长在信中也是这般写的:“敌军巧诈至妙,动若发机,应同急箭,实难应也。”一时间极为诧异,心想临淄朝廷中到底有什么样的人才,竟能戏耍关羽曹操到这般地步。

    这时候,魏延狠狠“唉”了一声,叹出一口气来,问陈冲道:“陈君,如今曹使君上表朝廷请援,十万火急,依你之见,我们何时才能发兵,平灭青徐贼军呢?”陈冲还没答说,徐庶先回说:“文长,今年才用大兵,善后之事至今没处理完,一时半会急不来的。”魏延立马露出失望之色。

    陈冲倒没有顺着徐庶的话说,他饮一口茶,又哈出一口白雾,才笑道:“我已在设法解决此事了,不然何故让你带胡君、董君来此呢?”

    说罢,陈冲转首朝一旁坐了良久的胡轸、董越二人说:“二位这两年在河南做事,都还好吧。”

    此前讨董时被孙坚俘虏的胡轸、董越连连颔首,虽说心里想挺起胸膛,但见到大破凉军的陈冲,又不自觉地弯下腰,窘笑道:“蒙龙首不弃,我等这两年率众屯田,颇有心得。”

    “那就好。”陈冲把茶盏放下,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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