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此事,只是吃了此前近身不得的亏,他们都如太史慈般,先对牛辅左右乱箭攒射。

    牛辅身边很快就空无一人了。但牛辅见状仍不畏惧,纵使身中三十余箭,仍策马向并军奋力靠拢,各将都略有胆寒。只是张飞已策马靠过来,右手持长矛,接着马力捅过来,硬生生将矛尖刺穿马甲,插入马颈之内。牛辅坐骑痛苦不堪,即刻奔跳痛嘶,竟把牛辅颠了下来。

    张飞紧跟着持左手矟上前,牛辅尚未起来,张飞的槊刃已沿着金甲的缝隙擦过脖子,但想更深却是不可得了。牛辅捂着流血的脖颈站起来,想再与人搏斗,但却无人靠前了,众人们围观着他,直到他渐渐坐下,胸口也没有了呼吸,张飞便上前割了他的头颅。

    后阵一乱,中军及前阵的下场也不必多言。张济稍稍有退后整军的想法,结果一下令,全军将士都争先后撤,不复行列,将其后的李傕部也裹挟在一起。阵脚顿时大乱,不及退者,都被鲜卑匈奴人追至潏水杀毙。

    望见这幅景象,在鸿固原的建威将军徐荣也绝望了,他眼见自己不能突破阵线,绕袭后方的湟中义从竟也遭遇脆败,却更未能料到,连后阵也完全奔溃了。凉人们虽说骁勇善战,但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保持战意呢?很多人见大势已去,都一哄而散了,只有王昌赶过来,向徐荣问道:“建威,我们如今撤回陈仓吗?”

    徐荣沉默片刻,对王昌说:“我戎马一生,如今已四十有九了,此战一败,若想再回故乡,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恐怕已无机会,既然如此,倒不如战死此处。”

    言及此处,徐荣颤抖着从腰间解下铁钉带,交到王昌手里,又说道:“你逃吧,你还年轻,所以我把这腰带交给你,等你有朝一日能重回辽东,请去一趟襄平延平乡修义里,把这腰带交给我的亲族。”说到此处,两人泪如雨下。徐荣不再与他言语,策马直入并人军阵里,高喝道:“辽东徐荣在此!”刺杀几人后,很快被并人围拢乱刺,徐荣悲愤痛呼,自知难免,于是忍痛扔掉长矟,自念燕地民谣,感叹道:“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念诗未毕,声音渐微,已然气绝身亡了。

    并人见状都奋勇跃进,追斩凉人败兵,徐晃在击退湟中义从后,又策马领军杀了回来,直冲入郭汜军阵中,遇上郭汜之子郭羡正督军后撤。两马突然靠近,郭羡不及放箭,就摘下长槊向他横击。徐晃暴喝一声,伸手就捉住了槊杆,借着两马交错的时候,一下把他拽了过来,摁在马背上切下头,随即抓起那个尸首分离的人头,举在空中,策动血流满身的战马,对敌兵喝道:“我乃西河徐公明,想死的就过来一战!”

    郭汜部下的兵卒见到这番情形,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许多人都扔下武器向他投降了。

    陈冲本来还在后阵抵御湟中义从,现在见凉人退走,本来就无多少战意的湟中义从,此时也四散奔离了,陈冲没有骑兵,也没法追击,就聚拢队伍,反过来收缩西边的阵线。

    不料走了几步,他就因胳膊上失血过多感到无力,进而摔倒在地,荀攸坐在一旁,让人找了巾布过来,这才给陈冲把伤口包扎好,等包扎结束后,荀攸想和陈冲讨论善后事宜,孰料陈冲枕在自己膝盖上,已经睡着了。

    天此时已经全然黑了,吴昱打着火把走到一旁,问荀攸要不要把陈冲带到营里去,荀攸摇摇头,笑道:“不用了,我知道他,他一定想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战事已经结束了。”

    说罢,他保持坐姿,一动也不动,生怕把陈冲惊醒了。

    现在的战场里,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遥远,陆陆续续地终于有火把点起来。这些都是因为有人结束了战事,在原上打扫战场。点点的火光在原野上就如同天上正闪烁的群星,这些火光里,依稀可以看见战马的影子。它们失去了主人,故而在原上驻足游荡,四处都是。马鞍旁的弓袋里还装着涂了漆的强弓,箭囊里还插满了白色的箭羽,它们在火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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