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羡的声音,郭汜知道他在回望背后,这更令郭汜诧异,他心想,如今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还能出什么大事?

    但回过头来看,郭汜也愣住了,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散了大半,天色有些黯淡了,可也因此清晰地看见,浓浓的黑烟正在平原上缭绕升起,黑烟的底部是雄浑的火光,在黑夜到来前闪亮着,给人一种明月将在此处升起的错觉。

    这火光的范围之大,不止是泾水之旁的他们看见了,在高陵城下的凉人也看见了,高陵城中的守军也看见了,方圆二十里的人家都看见了。而火光所燃烧的地方,不是他处,正是郭汜的大本营!

    原来在出战前,朱儁觉得自己背水一战,无论如何都难以获胜,但在军议时他忽有灵光,想到既然正面会战难以获胜,郭汜也必然轻敌,不如以主力步卒渡河引敌,而后以仅有的骑兵袭营,放火烧之。郭汜必然不敢全力应战,而高陵守军见到火光,也必然会军心大振。

    而今日的发展也果然如他预料,在渡河之后,凉人果然出营对峙,留守西岸的鹰鹞都尉盖顺乘机从南面渡过渭水,绕路奔袭郭汜营寨,一举成功,只是路上花的时间仍然长了些,以至于朱儁自己看不到这一幕了。

    但荣邵不知道朱儁已死,他见状立即高声大呼:“朱公的计策奏效了!快去叫朱公来主持大局!”阵线太乱,他不知道朱儁在何处,只是一边大呼一边令令兵寻找,魏杰刚刚稳住战线,听到荣邵呼唤后,立马赶了过来,流着泪对他们说:“朱公为拖延时间,抵御凉人,已经力战而死了,就连遗体也深陷凉人阵中。”

    荣邵闻言不禁怒骂他说:“朱公身为主将,见尔方战力不支,甘冒锋矢之险以振军心,可结果尔等不仅护不住朱公,便连遗体也夺不回来吗!”魏杰大为惭愧,当即回头对将士说:“我愿冲锋在前,抢回主将,不知诸位如何?”将士们胸怀仇恨,又知道凉人军心不稳,原本的恐惧也就都被盖过了,转而向凉人发起反击来。

    魏杰第一个入阵,入阵瞬间,他把弓套在肩上,胳膊肘夹紧长矟,飞刺向当前的一个凉人。噗的一声闷响,像是捅破了牛皮鼓,槊杆一直没入到马腹之中。陡然停下的巨大惯性,让魏杰的坐骑前提腾空而起。马上的凉人惊疑不定,还不及还手,那匹野兽般的坐骑已经扑下,将凉人连人带马一起撞到。而马死之后,魏杰也不做休息,当即从行伍中起身,领着军阵向前推进。

    随后入阵的是中军荣邵部,而后是杜楷部、焦矫部,他们一边向前,一边寻找着主将的尸体。凉军摸不清后方情形,也全然不敢再与他们死斗,只有让精贵的骑兵先撤,步卒挡在后面,结果就是留下的步卒阵脚凌乱,被斫刀抡砍得很快散去。

    凉人也不是不知道撤兵的后果,但比起一开是就溃退而言,先赢后溃退是更难以接受的,他们基本丧失了对战局的判断能力,哪怕明明知道这时撤军会有大量伤亡,如今也不敢停留了,纷纷向后退去,而北军追了一阵后,到底赶不上凉军的快马,还是让他们撤走了,只是凉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赶不及撤走的步卒沦为阻挡北军追击的炮灰,其中死者多达两千余人,重伤失去战力的也多达三千,死伤接近北军的三倍。

    但北军也没有战斗获胜的喜悦,他们在战场上找了许久,到底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主将的身躯,又在相隔五百余步的地方找到了他的首级,身躯的胸前插着三根槊尖,银白的铠甲早已晦暗得不成样子,众人见到他这幅模样,都流下泪来,荣邵悲伤地说:“没有朱公,我们接下来将何去何从呢?”,众人都沉默不语。

    等到放火的盖顺回来汇和,他是盖勋的长子,在军中也以急智闻名,故而朱儁对他委以重任,他感叹一番,很快拿主意说:“朱公马革裹尸,我们也当先让他回朝下葬才是。方才放火的动静太大,我看高陵的贼军都有所动作,想必奋武将军也能有所感召,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当务之急还是退回长安,别等贼军会合后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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