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已经等的颇不耐烦了。

    “就在明日!”

    陈冲起身问他:“会不会太急了些?”

    “不急。”刘备看出陈冲是想参与指挥,便直接把他按回榻上,劝他说:“你这般模样,上了战场,只会影响士气,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明日你就待在这里,听我得胜的号声!”

    陈冲本欲再与刘备争论一番,刘备却拍拍肩,肃然说道:“庭坚,我自少怀有大志,求胜之心岂逊于你?社稷大业,又岂能真系于一身?你且好好歇息,如今军中良将辈出,高士满座,即使你歇息片刻,我也仍能胜之!”

    这番话说出来,陈冲自知他心意已决,便改口说:“那我明日,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次日天还未亮,陈冲便被召集军士的鼓号声吵醒,随之便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仿佛一场狂风骤雨敲打在地面上,过了两刻,声音便渐渐隐去。陈冲挣扎着起身,觉得脚步还是有些虚浮,但他到底卷起帐帘,抬头便看见满天的星斗与隐在山麓间的月亮。

    两名少年士卒站在帐口,见他走了出来,忙问他有什么不方便。陈冲见他们较为年轻,便笑着摇摇头,转而问他们的年纪,这才得知他们都才十六岁,两人是同乡,都是今年受征募参的军。毕竟今年一看年景便不好,家中又听说军中管粮,便送他们到晋阳去。刘备见他们年纪小,便一直放在亲卫营中,此时会战,他们不便作战,便在这里守着陈冲。陈冲问他们会不会射箭,他们都笑道:“并州的人家,哪有不会弯弓的?”

    三人寒暄了一会,天穹逐渐暧昧,陈冲估摸着大军应当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向南列阵了,他便对这两名少年提议道:“敢不敢随我去看两军会战?”

    这两名少年面面相觑,他们虽然眼中跃跃欲试,口中却还是犹豫道:“使君身体有恙,如何能去前线,箭矢无眼,若是让流矢射中,我们怕是要军法从事。”

    《天阿降临》

    陈冲宽慰他们说:“自找一座小山,在一旁远远地看便是,我如今这般模样,还能去自寻死路吗?”而后用一句话说服他们:“你们刚刚参军,若不多看看两边行军布阵,以后是当不了将军的。”

    两人当即找来两匹马,将陈冲扶上去,而后出了大营,向南边赶去。

    向南策马越十里,他们远远地看见并人的后军了,便绕开大路,往一旁的山沟中跑去,等他们又翻过三座山,登上第四座山头,这才看见并人的前阵。

    天已经大亮了,天空湛蓝无限,空气萧瑟清冽,沿圜水两岸落叶苍黄如尘土,衬映着黑褐色的点点树干,延展直至天际。并州军整军向南,铁甲兵器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陈冲身在数里之外,只用右眼视物,依然能望见明亮的一片。

    辰时刚过,两军即相遇于圜水之边。两军都以骑兵朝前列阵,并军背靠圜水,凉军则面朝圜水。不过凉军毕竟席卷了两京的武库,披甲的人数极多,便是随行的白波军与铁弗部,都分发了不少甲胄,当然是以皮甲为主。

    两个年轻人一个个头七尺,一个个头六尺,七尺的那个名叫吴昱,他很奇怪地问陈冲道:“使君,我听征西将军说过,会战的大忌便是背水而战,为何我军却主动背水,这不是自陷劣势吗?”

    陈冲看不太清切,便干脆听吴昱转述,他笑着摇头,对他解释道:“你只看见我军背水,却没看见凉军背山啊!何况圜水非深,可徒步涉过,并不算什么绝地。两军在地势上,只是五五之分,但如此一来,无论是谁胜谁败,这一战都很难善了。”

    话虽如此,但念及这次会战之紧要,陈冲心中也不免沉重。

    习习秋风自圜水对岸吹过。两军的军旗都猎猎作响,显然两军在战前还有动员要做。

    这时,矮个的少年忽然叫起来,他名作田昭,陈冲听他说:“使君,凉人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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