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余视信笺,尤见涕泪。哀哉!荆轲临易水之寒,精卫沉沧海之濯,刺龙咸阳,填海百载,事虽功篑,灵甚凛凛。

    国朝以忠孝治国,祖宗以三章定鼎。宇内混一,六国并同,以迄于今,将四百载。三代上下,莫有能匹,正可谓千古之盛事,不朽之伟业。虽稍有党锢之失,黄巾之乱,然外有忠臣,内有志士,屡克险夷,共渡至今。方知天下有不为之事,苍生有必胜之念。董卓老革,目无法纪,前拒朝廷就并之任,顿兵河东,后行废立无上之举,逼凌公卿。昔者王莽立帝孺子,后有篡逆之罪,今者董卓族诛国戚,先露滔天之恶。

    是故瑁虽庸才,愿效绛侯之德,令日月复明,正道中兴。天下忠臣,岂唯瑁乎?前司隶校尉袁绍,素有高名,清除宦祸,其功居首,今身负渤海之重任,心念天子之旧情,整修兵戟,以建元勋。相守食二千石之禄,能壁观乎!勤王之师将起,兴继之事未成,国朝兴废,在何人哉?”

    桥瑁写就之后,令部下大肆抄写,传檄于天下各州郡,一时间诸州风起云涌,关东侠士武人都竞相传阅,争论着朝政是非,向各郡国幕府请求出兵响应袁绍。不少守相本想坐观形势,但民意如此汹涌下,也不得不顺应浪潮应允讨董之事。

    曹操却还在逃亡的路上。他屠杀吕伯奢满门后,继续向兖州奔逃,却不料路上他神色仓皇,在路过曲泽亭时为亭长看出不对,便令求盗与亭卫将曹操锁拿,一路押送到中牟城中。而中牟的县令无心断狱,竟将曹操扔在监狱中一连十余日。

    好在曹操谈吐不凡,狱吏不敢逼凌,加上他在鞋底还藏有一块金饼,将其贿赂给狱吏,在狱中的日子也不算艰苦,但尹氏在狱中整日以泪洗面,使他的神色更为苦闷,言行也更为敏感,最后望着县牢的窗口默默发呆。

    直到十月中旬,曹操才终于否极泰来,中牟县令在审案前到狱中巡视犯人,竟一眼认出他身份,这县令对他倾慕已久,当即将他解放出狱,赠送他行礼衣食,对曹操说:“曹君品德高尚,为国忠心,我虽不知曹君因何出逃,但知曹君绝不为负国之举,如今国家动乱,还望君珍重。”

    听闻如此殷殷言语,曹操无言以对,他只能谢礼,而后取了马匹行礼,与尹氏继续赶路,等他们行至家乡沛国谯县,都已是十月月底了。他再见到曹嵩时,曹嵩正在整理家财,府院中堆满了各色琳琅的珠宝,附院外是辚辚的马车,而苍头们都怀抱财物神色匆匆。曹嵩看见长子安全归来,欣慰地问说:“关东关西的大战无法避免,将来恐怕兖州豫州都要沦为战场,家乡是待不了了,我打算搬家去徐州,你可要与我一起去吗?”

    曹操此时已看过桥瑁檄文,他规劝自己的父亲说:“祸乱不是躲避便不会到来的,乱世已经到来了,哪里都不会有乐土,青州徐州都还有黄巾余贼作乱,大人怎么能期望到那里过上太平日子呢?何况大人带上这些家财,身边又没有足够兵卫守护,反是致祸之道,不如散去家财,募得兵士,参与勤王之事,若能立下功勋,这些许家财又有何可惜呢?”

    曹嵩向来说不过曹操,但他显然主意已定,对长子说:“小子有小子的道理,大人有大人的道理,我已年老了,如何还能为国尽忠呢?不过期望再苟活几日,以待安死乡野罢了、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将半数家财留给你,若你能闯下一番天地,我再随你安居,也为时未晚。”

    见父亲说得果决,曹操知道他性情,便也不再劝了,但他冥冥间有一种预感,觉得自己与父亲不会再见了,是自己会战死沙场吗?曹操如此想着,便也觉得父亲去徐州并非坏事,就和父亲说好了,将家产一分为二。族中的曹仁曹纯曹洪等人与妹夫秦邵听闻曹操要起兵讨董,也纷纷豪言要随他而去,谯县人见了这番景象,感叹说:都说长者有德,怎么曹家的青年人却与众不同呢?看来曹氏将在这一辈发迹了。

    转瞬间人去楼空,谯县曹氏的园林占地近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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