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裹住患口,单于呻吟出声,他当即捂着白布直立下床,显然已经好受很多。麾下众将见了无不瞠目结舌,惊叹说:这真是仙人一般的医术,莫非这大夫是青春不老的仙人吗?

    这青年人才微笑回答说:这都是我老师华佗的皮毛而已,可惜你们无缘见得,他才是真正的药仙神医呢!

    但他又对好转的魁头说:单于积病太久,病根深入骨髓,我此次前来已是来晚了,今日去脓后,单于两月之后又会复发,那时恐怕下榻恐也难了,单于按我药方煮汤,还能拖得两年,两年之后,我便也无能为力了。

    麾下诸大人小帅都为之色变,只有魁头叹了一口气,安然回答说:个人自有天命,能知晓何时死亡,便已经是先生的恩赐,与他人惊惶不知死期相比,我可说非常幸运了,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待那年轻人离去后,魁头白昼在山原间策马狂奔,夜里则美酒歌姬相伴,整日纵情声色,麾下王侯们都非常失望,叹气说:单于这般下去,鲜卑何时才能复起呢?两月过后,魁头腰间果然又鼓起脓包,这次他当真如青年人所说,一病不起,彻底躺在榻间,全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汉军恰巧在此时奇袭,剧阳的守将副伏罗去宾见得敌情时,被汉军宛如雷霆般的军势所吓,竟未能派军队稍作阻拦,也未来得及通知平城王庭,让六万大军如流水般顺利包围平城,平城的大人们见了城下的汉军,还以为剧阳已为汉军攻克,都不知如何是好。

    单于此时病重得狠了,不能统帅诸部,他便将军务委托给胞弟步度根,步度根在城头巡视一圈,看出汉军的布置与打算:之间汉军在城前分成十阵,背靠高山与流水深挖沟壕,并不做进攻状,反而用壕沟将平城围成一圈。步度根对诸帅们分析说:“剧阳并非失守,而是为汉军所绕过,汉军无力速战速决,所以要将我们围困在一座孤城内,再逐个解决诸部。”

    即使猜出意图,但步度根身处城中,不能统帅城外的军队,城外的军队也不知晓城内的实情,如此情形绝难获胜。次日,他命令树洛于齐光率三百甲骑突出重围,去城外统帅各部来援。树洛于齐光是知名的武士,而甲骑在疆场也一直所向披靡,按理说他们应当轻松突围,但他们出城晚了些,城外的壕沟已挖到三尺深,甲骑固然威力无穷,但行动受限,竟难越过这三尺的壕沟,纵使在箭雨中来去自如,却也无人能冲出重围,这三百甲骑没有出路,只能原路返回平城内。

    剧阳的两万守军则吵成一团,诸小帅意见不一。有人说要背袭汉军救援单于出城:有人说要偷袭汉军侧翼粮道逼汉军撤军;还有人说大敌当前,应放下成见先绕道去弹汗山请援,而后与汉军决一死战。众多意见相持不下,这时斛律那斤站出来说:“半年前,刘备释放我等时,让我等立誓不再与他为敌,若再将我等擒获,便即刻处死。这里沙陵之战的战友多有半数,大丈夫的誓言还在耳边,怎能违背誓言行事呢?”

    嗢石兰仇却大声斥责他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男儿活在世上,本就应当顶天立地,刘备让我们立下那等誓言,是把我们视为小人奴隶,轻贱我们罢了。我们又怎能自轻自贱呢?不过是一死而已,当时的誓言就是武人的屈辱,你不思量如何洗刷屈辱,反而甘于下贱,这实在是懦夫的举止!”

    这番话赢得不少人赞同,嗢石兰仇当即鼓动他们说:“沙陵战败,实是宿六斤黑跶意气用事,毁坏战机的缘故。我们鲜卑勇士最为善战,此次我们把握时机,不做犹豫,如汉军奇袭那般一心凿穿汉军,汉军崩溃难道是不可能的事吗?”他说服了剧阳的大部分守军,追着汉军的痕迹向平城飞奔。

    他们穿过平城南部三十里的六棱山时,张飞在山间埋伏已久,此时率领两千骑兵骤然杀出,他们居高临下,鲜卑军士们猝不及防。这支军队本是嗢石兰仇临时聚拢而成,此时张飞稍作冲击,鲜卑指挥便乱做一团,没有多久,两端的鲜卑人都各自逃命去了,没有人理会正与汉军厮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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