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对刘备缓和神色,评价说:“刘君有冯阳夏之风。”冯阳夏指云台名将阳夏侯冯异,可见孔融虽不多言,心中对刘备却甚是亲近。

    两人再在席间谈了些州郡见闻,方才告辞离去。刘备等屋中只剩他两人,才脱下拘谨神色,对陈冲戏言:“一月不见,未料到庭坚你一跃龙门,转眼已是我的主君了。”

    陈冲无心玩笑,他心中想着关东政局的变化,脸上则肃容对刘备分析时情:“玄德,董卓执政大有失策,他在朝中拔擢党人也罢,如今却放权于州郡,令袁本初远赴渤海。渤海远离东都,董卓鞭长莫及。而袁本初心怀不甘,定然在关东联络州郡,起兵生乱,今年过后,安宁的时日恐怕就求之不得了。”

    刘备听闻这番言语,却露出一番昂扬神态,他鼓励陈冲道:“庭坚,人生在世,本就不称意的事情居多。大河东流,能逆流而上才是蛟龙,关山难越,能行路冰川方为英雄。自黄巾大乱以来,我日日枕戈待旦,如今有用武之地,正可报以天下,有何愁叹可言?”

    陈冲闻言打量刘备,见他持剑直立英姿勃发,心中阴霾随之一扫而空,随之鼓起的是满腔豪情,他便不再谈朝局乱事,反问刘备说:“如今董卓命我为并州牧,让我肩收复全并,驱逐胡尘。言虽大义,但朝廷不拨一兵一卒,实则是欲施驱虎吞狼之计,使我与鲜卑两败俱伤。玄德,现下九月,正是马儿都生出肥膘的季节,并州诸郡有三万郡兵、两万胡兵,你可敢与鲜卑一战?”

    刘备谈剑而笑,回道:“寇可往,我亦可往,又有何可惧?”

    两人定下先北击鲜卑远离朝政的方略,当即便开始抽调各郡的郡兵。此次董卓任命陈冲为并州牧,却不对刘备做提拔,本是心含挑拨关系的邪念,正所谓名实相符,陈冲向来辅佐刘备,官职最多与刘备齐平,两人方才合作无间。但此次陈冲位在刘备之上,可谓长幼相悖,多少兄弟因名利之心心生芥蒂,最后背道而驰,但两人却毫不受影响。陈冲此次抽调西河、上党、太原三郡郡兵,尽数交予刘备统帅,自己在人前人后仍以幕僚姿态伴随。边让、孔融、陶丘洪等人暂时驻留在晋阳办公,见状都说:刘陈二君的友谊,恐怕鲍叔牙与管仲也难以企及啊。

    待到九月三十,三郡郡兵汇聚晋阳城北,又有美稷王庭胡卒两万,白波军士一万,分别由大且渠智牙斯与郭大率领。虽说兵卒不到四月大军的半数,但百姓们在城北围观新军,都说出征将士龙马精神,身挺如剑,还未见多少病卒老卒,便是三河骑士前来,恐怕也有所不及。

    濒临出征时日,陈冲在家中整理甲胄,蔡琰脱下他上衣,摸着他背后腰间狰狞的伤疤,一直到摩挲陈冲的断指,难过的落下泪来,她不禁问说:“男人若不以刀剑征战,便无事可做了吗?”

    陈冲知她多愁善感,便停下手中活动,对她温言笑说:“我不像玄德,不会冲锋在前,除非遭遇败仗,我定然是不会有事的。”

    蔡琰抹去眼中泪珠,叹气说道:“你何必骗我呢?若是当真如此,你这一身伤疤从哪里来呢?”陈冲便不再说话。蔡琰则让他稍等片刻,从携带的行李里抱出一个酒瓶大小的药罐,拔开盖子,里面扑鼻而来一阵浓烈的药酒气味。

    两人闻着都咳嗦起来,陈冲苦笑说:“这又是哪里弄来的偏方?”蔡琰没有说话,纤手沾了药酒抹在陈冲的伤疤上,一直擦到皮肤发红发烫为止,她问陈冲有无药效,陈冲不忍让她失望,便说:“痒痛小了不少。”

    蔡琰便把药酒小心翼翼地封好,给陈冲包在行军的行囊里,找来魏延给他叮嘱说:“文长,庭坚麾下你与他最亲近,记得每日帮庭坚抹上一次。”魏延连连颔首,并许诺誓死护卫陈冲安全,这才让蔡琰安下心来。

    在妻子的注视下,陈冲将行囊系在马鞍上,骑着青隗走出府门,正见刘备也被刘笳送出来,两人相视一笑,待出得城门,他们当即在原野上比拼马术,刘备自然一马当先,率先奔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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