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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再想修复这卷方外图志,比当年的册门高手吴太询修复法华经更难,对已经遭损毁的古卷而言,时光是最大的伤害,毕竟保存时间又过去了七十年。

    这天回到公寓后,丁齐给叶行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自己的最新发现。方外图志已经找到了,但必须要找高手修复,否则连看都没法看。他还将那卷东西的照片发到了叶行的手机上,让对方有个直观的认识。

    叶行刚开始是狂喜,后来又大感懊丧,挂断电话看了照片之后,过了好一会儿,他给丁齐回微信道:“我来找人修复,但现在需要高清晰的、各个角度的照片,越清晰、越详细越好。尽快给我,就用我给你的那个相机拍。”

    丁齐这次倒没有再玩心眼,他将那台相机带进了302库房,将能拍的资料都拍下来了,包括妙法莲华经上吴太询留的记录、那个木匣、打开木匣后的卷册,还小心翼翼地将那件木炭搬的卷册拿出来拍摄了各个角度。

    他自己保存了一份拷贝,当天晚上就连着相机一起给叶行送过去了。

    但丁齐还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着急将最近发现的“成果”汇报上去。按玩古董的行规,刻本的价值当然不如手绘原本,但也要看是什么东西。已经失传的十荣套图是一个重大发现,比这七卷法华经要珍贵得多。

    但这七卷法华经,尤其是经卷最后还有吴太询所附的记录,也承载了一段重要的历史,经卷本身就是文物了。对于文玩界和宗教界来说,此物必然是宝贝对于图书馆而言,这个发现也是另一个重要成果。

    丁齐刚刚搞出来一个重大成果,假如紧接着再搞出来一个重要成果,必然有人会坐不住了,定会认为这批馆藏的珍本古卷大有价值甚至是价值连城,不可能再让他一个临时工单独负责整理工作。

    方外图志尚未修复,里面的详细内容更没看到,此时不可节外生枝。所以丁齐暂时没有去邀功报喜,反正这批古籍还没整理完呢,先不声不响继续整理再说。

    这天夜里,丁齐做了一个梦。梦中似是一座西式的庄园,庄园里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中央摆着一张中式的黄花梨长案。有一名男子穿着对襟盘扣绸衫,坐在案前正在品读古卷。此人的年纪不太容易分辨,身材非常魁梧敦实,梳着背头。额前的头发一直向后梳到耳际,乌黑发亮。

    丁齐从来没见过此人,但醒来后却意识到自己梦见了谁,应该就是解放前赤山寺的那位住持张锦麟。

    张锦麟当年不知从赤山寺带走了多少东西,如今境湖大学收藏的珍本古卷只是其中一小部分。那些曾经遭到损毁的经卷,也是解放前张锦麟请吴太询来修复的,可是他为何要将方外图志放到了最后?

    听吴太询的语气,他还想着把家里的事情忙完后,再回赤山寺将最后一卷东西修复完毕、不留遗憾。可是很显然,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张锦麟带着东西跑路了。在其后长达几十年的时间内,张锦麟始终将这批东西带在身边,却为何一直未找人将它修复呢?

    也许是很难再找到吴太询那等高人巧匠了,也许是他不想修复。叶行说赤山寺历代住持可能都在保守着一个秘密,可能张锦麟并不知道这个秘密,或者他也不想再知道。毕竟张锦麟早已不是和尚,而赤山寺亦已无存。

    可是就这么一卷未能修复、无法辨认的东西,张锦麟却一直留着,在去世后又捐献回了境湖市。他是怎么想的,如今已无法询问,丁齐却感受到了其人那种复杂的心态,就似是一段跨越时空的心灵感应。

    谁说只有坐在咨询室里,面对面时才能看到对方的内心。哪怕素不相识,哪怕远隔时空,哪怕对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也依稀可见。因为他们留下了行迹,行为取决于意志与动机,而意志与动机又反应了其人的思维和认知。

    丁齐因为这个梦沉思良久,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椅子,仿佛张锦麟就坐在那里,而他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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