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兴的岁月,大学本科毕业生则更是少得可怜,而且人家父母两口子都是,说一句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庄梦周却摇头道:“算不上书香世家,就是最底层的城市平民与乡村农民,说起来还稍微有点传奇。”

    施良德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道:“愿闻其详。”

    庄梦周:“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姥爷,他在解放前是个瓦匠。在我母亲三岁那年,他从房上摔下来伤重去世了。我姥姥没有再改嫁,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女儿讨生活,我母亲排行第四,是最小的。”

    施良德皱眉道:“这在旧社会是过不下去的,家里没儿子,很可能被宗族的人吃绝户!”

    庄梦周:“这不是赶上新中国成立了嘛,而且是生活在城市里。老太太原先不识字,后来参加了街道组织的扫盲班,也能读报纸、写点简单的东西了,甚至还当过几年街道主任。我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读书最好的孩子,后来考上了大学,事情就这么简单。”

    施良德叹道:“不简单,这太不简单了!那么令尊呢?”

    庄梦周:“我父亲就是普通农民出身,查族谱上追七代,辈辈都在乡间务农。但家里应该还算有点耕读传统吧,我大伯在解放前是高小毕业,后来参加了解放军。”

    施良德:“现在没有高小这个说法了,解放前的高小毕业生也算是知识分子了,更何况是在乡村里。”

    庄梦周接着说道:“我大伯从朝鲜战场回来之后就退役了,没有接受安置政策进城当干部,因为土改后家里分了田地,他仍然选择回乡务农,只是每个月还有一笔津贴。而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很普通的农民,他们养大了四个儿子,我父亲也是排行第四。”

    在解放前,婴儿的夭折率很高,生下来不见得能养活,所以他只介绍爷爷奶奶养大了四个儿子,并没有说生了几个儿子。施良德微微点头道:“一家有四个成年的儿子,在农村也不会吃亏了。”

    庄梦周:“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没有在那里生活过。我父亲就在农村读的小学,后来在乡镇上读的中学,然后考上了大学,恰好和我母亲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情况就是这样……发自肺腑地说,真得感谢感谢新中国,感谢啊!否则他们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生机会。”

    施良德连连点头道:“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庄梦周:“按现在的说法,他们应该属于四零后,比施老板你大了十几岁。当初考上了大学,但家里谁也没有填报志愿的经验,他们居然都选了最难读的专业。”

    施良德追问道:“什么专业?”

    庄梦周苦笑道:“数学系!”

    施良德也笑了:“确实很难念下来,是对智商要求最高的专业之一啊。令尊也就罢了,令堂居然也选了数学系。但在那个年代也可以理解,没现在那么多讲究……后来呢?”

    庄梦周:“那个年代也不必考虑就业问题,都是国家包分配的。他们大学毕业后进了工厂当技术员,算国家干部的身份,恰好赶上了文革,一干就是十来年,改革开放后又调到了政府机关,一直到二零零几年才退休。

    他们是六十年代参加工作的,而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后期,那时他们参加工作差不多已有二十年,在工厂里干了十年,又调到机关里快十年,我父亲已经是一名工程师,母亲是一名统计师。”

    施良德:“往事令人感慨呀,难怪庄先生也如此优秀!”这话就有点强行吹捧的意思了,因为庄梦周到底是干啥的,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庄梦周却很认真地摇头道:“就我出身的起点来看,远远不如他们优秀,因为我直接就生在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环境中……施老板,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吗?”

    两人这番谈话很有趣,甚至有点痛说革命家史的意思。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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