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丁齐有些尴尬又有些别扭,可能是内心深处想挣扎一下吧。朱山闲春节期间肯定不在南沚小区,庄梦周、谭涵川、尚妮他们也不在,而冼皓已经定居在那里。

    丁齐当然不会一个人回老家山村,但是两人同居一栋小楼,哪怕是一起进了并无旁人的小境湖,这感觉未免都太亲密了……禽兽国是一个想不到的地方,一匹马和一只鹭,再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吧?

    就算在这里是用精神意念交流,说话无法伪饰,但身份就一种掩饰。他想躲进禽兽国里装禽兽来着,可惜禽兽终究没有装成,冼皓还是要出去,目的地竟直指泾阳县。丁齐讷讷道:“的确半年没回去了,还是要把屋子收拾干净,一次交足水、电、卫生费。”

    冼皓:“你心里明明惦记着呢,还犹豫什么?直接去泾阳县吧,高铁只要五个半小时,现在出发,还能赶上中午十一点那班。”

    丁齐:“好吧,一起去,我家在县城的老房子也是三居室的,有地方住。你要是嫌那里住得不舒服,我们今天赶去掸尘,后天还可以回境湖,就是来不及准备什么年货了。”

    冼皓:“有我就行,你还需要多少年货?”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自己就觉得不对了,这该死的禽兽国……干脆站在马背上闭口不言,

    而白马也装做没听见,继续缓步前行。马可以跑得很快,但此刻丁齐却走得很慢,显得有些磨蹭,身体语言包括行为方式都能反应某种心态。沉默了好一会儿,白鹭又很突然地说道:“丁齐,你不真实!”

    白马纳闷道:“何出此言?”

    庄先生曾经当面赞过丁齐——从未见过如此透彻、干净的人。说实话,丁齐听了虽表面做谦虚状,但心里也是有几分得意的。如今冼皓却说他不真实,而且是在禽兽国中的精神意念交流,令人有些莫名其妙。

    冼皓:“因为你没有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所以对某些事视而不见。”

    白马:“没有吧?你忘了我们还在禽兽国吗,这里是没法撒谎的!”

    冼皓:“没办法撒谎,并不代表你就是真实的。”

    白马:“既然这么说了,就举个例子吧,总得让人心服口服。”

    冼皓:“就比如你杀的那个人吧,他叫田琦。你始终认为那是一次意外,是一个突发事件,事先并没有想到。在医院门前被那个叫刘国男的女人刺激到了,是个意外;在催眠的过程中又被田琦刺激到了,做了一个临时的突发决定……

    当然了,从专业和法律角度,你可以说也应该说田琦其实是自我毁灭,判断事件性质的权力也不在于你。但是当你面对自己的时候,始终没有承认过最简单的事实,是谁引导他走向自我毁灭?其实你就是想弄死他,便想办法让他去死,那不是一个突发的意外。”

    白马停下了脚步,默然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道:“冼皓,你说得对!但你真正想举的例子,应该不是这件事吧?”

    白鹭冷哼一声道:“我说你不真实,不是说这件事做得不对,也不是说他不该死,就说你没有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能举的例子还多着呢!”

    白马:“再比如呢?”

    白鹭:“再比如现在吧!这几天你一直在祭炼禽兽符,为什么还不能完全掌控它?你为什么破不开那座山水大阵、开启金山院?”

    白马:“道行不够啊……你不是也没有吗?”

    白鹭:“不要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说完话振翅飞向前方,没有等丁齐来开启门户,祭出枯骨刀打开门户率先出去了。

    两人离开禽兽国攀上崖顶,动作无声无息,叶避开了监控器能拍摄到的位置,顺着崖后的小路离开,并没有留下踪迹。他们在下午四点半到达泾阳县高铁站,五点钟就赶到了丁齐家的老房子里,有高铁就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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