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牢房,房屋低矮密集,砖石道路坑坑洼洼久未修缮。

    木栅栏,高墙上只有个拳头大小的通风孔,无窗,泥泞的地面,空气里有一股尿骚味儿。

    一个瘦削的老头盘腿坐在稻草堆上打坐。

    天气渐热,蚊虫已经开始多了起来。

    “朱总管,”楚莫在门口唤了一声,“我们进来了。”

    “哎哟,楚少卿,郡主。”老头的声音还是如记忆中那般阴阳怪气,“还是别进来了,地方小,装不下这么多人。”

    他并未抬头,只听脚步声就知道来了几人,来的都是什么人。

    朱影望着眼前的环境,闻着恶臭的气味,连她都几欲作呕。

    记忆中那个连血腥味都受不了的老头,居然能在这种环境里生活几日?居然不咳嗽、不呕吐,还吃得下睡得香?

    若是他想出来,就凭这几根木栅栏能拦得住他?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一眼楚莫,见他神色深沉,若有所思。

    “也好,我们就站在外边儿,问你几句话。”俊朗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低矮的天花,停住脚步。

    这地方比那阁楼还要低矮,他若是进去,就得弯腰低头了。

    “朱总管,我进去总行吧?”朱影上前一步,又握了握楚莫的手,示意他放心,“我进去问他几句话。”

    “你想进来就进来吧,老奴是怕脏了郡主的眼。”一个低哑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楚莫不放心,使劲给她使着眼色。

    里面环境脏乱差不说,还关着一个武功出神入化的老太监,她进去做甚?!

    朱影却假装看不到,安抚地拍了拍楚莫的手背,又看向金宝。

    金宝看了眼楚莫,见他无奈颔首,才哆哆嗦嗦地给她打开了门上的锁链。

    沿着漆黑的通道走了几步,便看见通风孔透进来的一线光亮,眼睛适应了黑暗,再配合金色的夕阳光辉,眼前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光线照在一个稻草堆成的“睡榻”上,草堆上摆着一床凌乱的薄被褥,草堆下面就是泥泞的地面。

    朱士良头上没有戴平时的紫檀木发冠, 稀疏的灰白头发梳成一个小小的发髻,面容平静而略带狡诈。

    “怎么了,郡主?一年未见,想见老奴?”老头儿眯着眸子端详她。

    “朱总管,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朱影瞪着他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我与守门的夏队正说,我是你的远房亲戚,差点儿就被打入大理寺狱了,你这罪名可不轻!”

    “哎哟郡主,你没事乱认什么亲戚?”朱士良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又忽然侧首端详着她,直起身子道,“我看你病得不轻,还是别管这案子,回家治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