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扯掉乔装之后,竟是个长相标致,身材修长匀称的年轻男子。

    “据阿平回忆,贺兰步那夜的确是宿在妾室凌绡的房里,只在清晨时离开院子练了会儿剑,只有一盏茶的工夫。”端良将东西收好,又取来一块湿帕子,给司维用擦脸。

    “那凌绡会不会与贺兰步串通?”司维用接过帕子擦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胡须碎屑抹干净。

    他高鼻深目,是典型的胡人长相,乍一看绿眼幽深犹如鬼魅,细看之下又有一种异域风格的俊美。

    “不会,院子里的小丫鬟也没有见到他离开。”端良接过他用过的帕子,又取来酒盏给他斟了杯酒,“倒是贺兰步的母亲楼氏……那一夜曾经闹过头风,请了郎中来府中诊脉,不知是否与此事有关。”

    “哼,那楼氏与贺兰步是一丘之貉!苏越是瞎了眼才会……”司维用说到此处,忽然话锋一转,“今日在射箭礼上抢我风头的女子,可曾查到来历?”

    “属下派人去查过,那少年是长安来的一位医者,是个男子,主人会不会看错了?”端良双手将酒盏递过去。

    “绝无可能!”司维用一拳打在桌案上,又端起酒喃喃自语,“我看人从未出错,当年的苏越也是……”

    说到苏越的名字,司维用忽然顿住,眸中似有一阵雾气。

    “是,”端良连忙低头禀道,“那少年……那女子名叫朱影,一直跟在大理寺少卿楚莫的身边,几日前才刚到河东郡。”

    他回想起今日场上那白色骑装的少年,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一箭将他主人的箭给劈了,让他主人当着河东郡百姓颜面全无,这是捅了多大的篓子啊!

    这女子还不知道闯祸了呢。以司维用的个性,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朱影?”司维用动了动薄唇,像是在嚼着什么。

    “主人可是要报仇?”端良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弯刀。

    “诶~”司维用端着酒的手敬向端良,嘴角诡异地一勾,“这仇……要慢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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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楚莫正式接手了苏越的案子,便立即着手让驹九和袁庆顺着瓷片的线索查下去。

    何郡守不止没有推辞,反而像卸下重担一般松了口气。他本就是武将出身,不喜审案子。

    可转念一想,此事他女儿杏云可能牵涉其中,又觉得不放心,便还是跟在楚莫身边,鞍前马后地打探消息。

    两人正坐在何傅正厅中讨论案情,朱影侍立在一旁。

    “何郡守,你为何这么早就将贺兰步放了回去,不多审几天?”楚莫轻啜了一口茶,不悦地看向何傅,“依本官看,还可以审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