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晚了,桌子距离戏台太远,前边人头晃动,丫头直接就爬上桌子,站直了身子,伸长了脖子津津有味的看着戏台方向。

    几个人进来得晚,等了会,没见再有人往这来,平头百姓才不愿意跟这些侦辑队坐一起,谁知道跟他们能吃出个什么结果,更别说桌子上还站了位。

    直到几位上菜的人端着一个大木盘过来,丫头才恋恋不舍的从桌子上下来,站在凳子上继续张望。

    旁边站着一个伺候的护院,领朴不焕几位进来后,就一直在这等着,等了半天没等到跟几人身份相符的侦辑队员,总不能让城里来的贵客久等吧,毕竟有车的自然都是贵客!

    于是讪笑着:“几位爷,要不你们先用?”

    然后他就呆了。

    桌边的几位,风卷残云般,刚上来的六盘凉菜立即见了底。

    护院赶紧抬腿走了,以求个眼不见心不烦:这些狗腿子怎么都一个德性,八成是连昨天的晚饭都没吃!

    胡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几桌,全是侦辑队的汉奸,看样子酒喝了不少,全都面红脖子粗。

    汉奸们对胡义这桌新来的同仁,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都不认识,根本就不理会。

    周围几张桌子上的侦辑队努力的嗑着瓜子,剥花生,往嘴里塞肉,划拳起哄,拉关系扯淡,吹光荣史,正喝的起劲,一帮子人眼睛根本不往戏台那边看。

    东张西望中胡义环境观察得明明白白,院子非常大,院墙两人多高,站在许家正屋前的十几个护院,打起来都没法解决,更别说四周院墙上来回走动的人。

    要想在这样的人海中动手,绝对是找死,回过头,目光落在桌子上,发现桌子上的六盘菜,只剩下了盘子!

    一头黑线,幸好刚开始的时候抓了把花生,赶紧开剥。

    闹哄哄声中,两个护院正抬着个大酒缸,正挨桌添酒。

    “哎,你们的酒碗呢?”来到胡义这一桌的一个中年人脸上带笑,瞬间又笑不出声来,看样子客人已经坐了一会,因为桌上的盘子都空了,竟然有人忘了送碗过来。

    “你们在搞什么?贵客都到了半天,酒碗呢?”中年人怒气气冲冲的冲旁边不远的一们大婶发飙。

    “他们那桌还没上齐,所以才没给酒碗,”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嚅嚅的说。

    中年人赶紧转头向桌上几们笑着陪罪:“得罪,得罪,哈哈,回头就教训这些娘们,哎那个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碗送过来!”

    中年人吩咐完毕,脑子清醒了点:要是没上酒碗,那么,就是连筷子也没上才对啊?

    开流水席原则上是等人上齐才发筷子。

    中年人再仔细看,才发现在坐六位全盯着自己,桌子上没筷子,手也空着,敢情...全是用手抓的?

    中年人这样的怪事见得多了,把桌子上的酒碗斟满,领着抬酒的两个护院,抬着缸子往下一桌走了。

    一桌人共用大酒碗,没有杯子,只是在碗里放着两只调羹。

    “哥,这,能不能喝?”半晌,马良终于开口。

    “倒水壶里。”胡义淡淡的说道。

    于是一只水壶空了,地上湿了一滩。

    菜在不停的上,既然是贵客,当然菜就是荤多素少。

    “哥,许家开这样一席得花多少钱?”马良把一大片肥肉塞进嘴里后嘟哝。

    “我怎么知道,反正肯定不少。”胡义夹了块骨头放进嘴里,三两下吐出骨头。

    朴不焕松了两次裤腰带,感觉肚子里再也填不下。